两个岳母,加上七娘和张月鹿,已经是四个女人,可男人只有他和岳父,女人的数量是男人的一倍,如果再多个女儿,那就是五个。岳父是个不顶事的,只会躲清静,剩下的女人们又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一个算一个,还不是都落在他的头上?而且三个女人一台戏,万一真生出个小殷这样的鬼精灵兼闯祸小能手,肯定和张月鹿、慈航真人不对付,却多半很合七娘的心意,三代人两个阵营纠缠在一起,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可怕。
齐玄素想到这里,竟是打了个寒颤,忽然对成亲生子没有那么热切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儿子,那就能平衡阴阳,关键是能做他的挡箭牌,他也能学岳父躲清静了。
张月鹿注意到齐玄素站在那里怔怔出神,脸上表情变化不定,忽而自嘲,忽而焦虑,忽而惊慌,忽而释然,忽而欢喜,甚至还有几分奸计得逞的猥琐一闪而逝,不由问道:“天渊,你想什么呢?”
齐玄素猛地回过神来,讪讪道:“没想什么,我就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张月鹿好奇问道,“又是大巫和灵山?”
“不是。”齐玄素伸手一指小殷,“我梦到
这鬼丫头成了咱们的女儿,然后脑袋出了点问题,你想看看她的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一刀把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瞬间冷场。
张月鹿望着齐玄素,沉默不语。
小殷也望着齐玄素,也沉默不语——她没想到,齐玄素这个家伙竟然做梦想让她死!
在两人注视下,齐玄素顿感心虚和尴尬,声音越来越小:“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
张月鹿大概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梦,只好说道:“是我教训小殷的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吧?让你做了这么个荒诞的梦。”
“倒也不全是……”齐玄素忽然注意到地上落了许多白色灰烬,“这是什么?”
张月鹿随着齐玄素视线望去:“芙蓉山喷发了,有些灰烬也随风飘到了秀京,据说平京才是严重,整座城都是‘银装素裹’,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灰城’,秀京只是有些零星的灰烬,不算太多。”
齐玄素顿时想了起来。
在梦中,砍头的起因就是小殷不知去哪里弄了一身白灰回来,就像这些火山喷发后的白灰,粘得衣裳上、头发上到处都是。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齐玄素不由开始仔细回忆梦中小殷的各种异常。
首先是神志不清,心智不全,有些反应迟钝。其次是左手出了些问题,不能用力,而且肌肉萎缩严重。最后是身子孱弱,与年龄严重不符,八岁的年纪却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
这
三点,似乎寓意了什么。
很显然,梦中的小殷并非指代真实的小殷,梦中的张月鹿也并非指代真实的张月鹿,两者都是某种存在的具象化。
齐玄素一直坚信一人计短而众人计长,所以他没有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非要把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不可,而是又认认真真地把梦境经过和自己的猜测一并向张月鹿复述了一遍。
张月鹿听完之后,也认真起来,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张月鹿忽然道:“那日在伊势饭野郡,我们遇到的就是伊奘诺尊的左手。”
齐玄素被张月鹿这么一提醒,也立刻醒悟过来:“那只左手被天师削弱了,正对应了梦中小殷的左手无力。如果梦中小殷是伊奘诺尊的具现化,那么也就意味着伊奘诺尊如今的心智不全,而且实力大损,八岁的位格却只拥有五六岁的实力。”
张月鹿点头赞同道:“应该就是如此。”
齐玄素自语道:“如果梦中的小殷象征了伊奘诺尊,那么梦中的张月鹿又象征了谁?”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道门。”
张月鹿道:“芙蓉山喷发,多半是因为清微真人打破芙蓉山的封印,放出了伊奘诺尊的躯干。只是伊奘诺尊已经不复从前,意识、实力、左手都存在问题,注定不是道门的对手。这也意味着道门马上就要对伊奘诺尊动手了。”
齐玄素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
唯有小殷不明所以:“什么梦中的小殷就是伊奘诺尊?你们不要云里雾里故弄玄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