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待会儿再揭不迟。”
窦迟站在正屋门口,笑着说:“姑娘既称我夫君,可否先告知姓名,生于何年、如今年岁几何?”
“奴家青鸢,守在此地不知岁月,当年入得此间时……该是十八岁。”
“……”
窦迟一时哑然,这么实诚的吗?
红烛已残。
进门时、蜡烛应该是刚点燃没一会儿,约莫着过去一个小时了……
看向门外,天上不见星月。
几只母鸡似乎也进了笼子,院中静谧无声。
“那姑娘可否告知,你为何在这儿等我,若我不来呢?”
“夫君不来,奴家自然便一直等,至于奴家为何在此……却是记不得了。”
“……”
又是一位记忆残缺之人?
窦迟脑仁疼得厉害,第三个了……
“呼~,那怎么才能出去?”
“奴家与夫君饮罢合欢酒,春宵过后便可随时外出。”
“……”
窦迟嘴角抽了抽,这媳妇还非要不可了?
“没、没有别的办法?”
名叫青鸢的女子脑袋轻晃,红巾带动流苏跟着摆动,轻笑一声、嗓音娇媚:“别无它法。
奴家自幼洁身自好,容貌虽算不得艳绝天下、却也看得过眼。怎么,夫君可是嫌弃奴家?”
“不是,这倒不是。”
窦迟在心里组织语言,试着解释说:“姑娘人很好,但如今……跟从前不大一样。男婚女嫁之前,会有一个相识相知的过程,若是彼此喜欢才好喜结连理。
如今……我刚才知道你的名字,这进度……太快了。”
“夫君想知道什么奴家讲出来便是,日后再行相知、有何不可?”
“……”
那万一不合适咋办?
不过现在可以确认这地方跟滇川药业没关系,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窦迟望着她犹豫片刻,问道:“这里是一处异境?”
“自然。”
“阵心是什么?”
青鸢的胳膊动了,纤手抬起在红盖头点了下,“红巾便是,夫君怎会连阵心都不识得?”
“……”
所以她是能动的?
只是女子身着嫁衣,盖头没有揭开才不好作出什么动作?
窦迟长出口气,只要拿到阵心应该就有办法离开,至于其它……只能以后再慢慢沟通了。
他走到桌边,将‘喜秤’拿在手里、一端伸到青鸢下颌的盖头一角,停住了。
咋心里还有点不踏实呢。
窦迟后退两步,犹豫片刻将喜秤放回了桌上,左手从包里抽出轮回笔。
青鸢等了片刻,轻声说道:“夫君?”
“姑娘稍等。”
窦迟在心里吐槽自己,这胆子也忒小了!
想着,他伸出右手慢慢掀开了大红盖头。
青鸢头上插着几支玉簪,或是揭盖头时碰到、一侧头发有些散落;光洁的额下,是一对柳眉纤细、半弯的桃花眼,嘴角含笑。
噗!
含羞带怯的脸颊落了几滴血迹,粉舌微露舔了舔嘴角、俏脸如冰:“夫君好生谨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