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秋雁身上找到杏仙枝,以及几个疑似蛊虫的小瓶,窦迟坐在桌前,将郑允一脉的经历讲述一遍,随后说道:“麻烦大家查阅一下典籍,灵是如何诞生,该如何排查人类是否被它结束。
还有一件事告诉大家,陈六爻目前下落不明,还有唐氏被害之事,我等作为同源还需尽力调查。”
“行,我立刻安排人手。”
“陈六在灵州失踪……我万寿观有寻人之术,这两天我带小豆子在周边逛一下。”
“……”
送走客人。
桃溪柳脸色困倦地打了个哈气,窦迟把青鸢等人送去小院儿,扶着媳妇儿回房歇息。
怀孕一个多月正是困顿的时候,洗漱过后,桃溪柳躺在那儿便睡觉了。
窦迟靠在床头,想着郑秋雁之前说到话,他说自己不会死,难道灵有什么特殊手段……
众人对灵了解不多,赵元基成为灵也才二十多年,没人知道活了一百多年甚至更久的老怪物,会有什么底牌。
又是让青鸢出事,又是准备组合异境,还整出一场拍卖会,而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都想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再想想,它急需钟字砚内的残魂,即便留逃得性命,短时间内也惹不来什么麻烦。
“阿迟,在想什么?”
原本睡着的桃溪柳,此刻那双星眸正望着窦迟,似乎猜到他的疑虑,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腕,柔声道:“未来不可知,我们只需尽力就好。”
“嗯,我知道了。”
……
灵若是借宿人体,处于潜伏状态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察觉。
而时间长了,等它完全了解宿主的习性,便会将宿主的神魂压制,无声无息的鹊巢鸠占……
医院。
病房外。
秦鹭和家里几个长辈面色哀伤,相顾无言。
病房内的郑秋雁,原名秦晓,正是秦鹭失踪多年的兄长。
作为同源族人,窦迟也跟他们讲述了事情原委,秦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爷爷,哥哥还有活过来的希望么?”
“哎,江陵云氏医术精湛……先送晓儿去北都,异调局疗养院有专人看护,以后或许还有希望……”
众人都知道,所谓的希望也只是给自己留个念想,秦晓这辈子大概都不会醒了。
秦鹭原本打算定居灵州,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儿,爷爷虽然没有表露多少情绪,可她还是感觉老人家情绪低落,一瞬间好似又老了几岁。
两天后。
秦鹭安排好转院事宜,窦迟接到电话前来送行。
两人在院里散步,秦鹭转头看着他,“窦迟,我之前想留在灵州的,可是我哥现在这个情况,爷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他心里……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陪着他老人家,以后……”
窦迟能听出她话里的含义。
往日总是性格开朗的女子,现在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拍了拍秦鹭头顶,轻轻抱住她,“我们现在都还年轻,好好照顾老人家,秦晓能够恢复的希望不大,我这边也会想想办法的。”
“谢谢。”
秦鹭双臂搂着窦迟,猛地张嘴在他肩膀咬了一口,转身就跑,远远撂下一句:“走了,我还会回来的。”
说不喜欢,但面对这样一个执着的女子……
窦迟心绪复杂的叹了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接到何璧的电话,让他现在去何氏老宅。
郑秋雁的事情,何欢没有隐瞒,第二天就告知何晴姐妹,只是何韵人在外地,今天上午才带着女儿回到灵州。
去医院见过郑秋雁之后,两人便去了老宅。
只是何璧不了解因果、解释不清楚,只能让窦迟过去帮忙。
窦迟来到西山老宅,发现何璧正蹲在院中,两个姑姑站在旁边,气势汹汹地说着什么。
窦小六拉着何雪小姐妹躲在廊道,家中杂事太过复杂,小六哥帮不上忙,也不敢帮少爷说话。
何韵看见窦迟,方才放过自家可怜的侄儿,拉着何晴往堂屋走,“阿迟来了,咱们进屋说。”
“好。”
何璧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吐槽道:“哎,女人可真麻烦。”
各自落座。
窦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四姑、五姑,二姐不是解释过了么,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何晴砸吧砸吧嘴,即便那俩家伙是晚辈,有些话她也不好问出口,终究还是生过娃娃的何韵,开口问道:“阿迟,小欢说的我们听不懂,秋……郑秋雁故意接近我们,就是为了那块儿砚台?”
那家伙跟何家的纠葛有点复杂,窦迟理了理思绪,道:“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砚台,后来找到何起年,送了蛊虫又教授蛊术,那次来灵堂闹事的人也是他找的……”
说着,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至于郑秋雁的年纪问题,你们就当它是一个蛊虫或是灵。郑秋雁原本是长安秦家的孩子,十多年前失踪,后来……据我了解,这一切的源头来自西南滇川,郑允那一家迁到灵州……原本是郑允的孙子,不知为何,后来它借宿到郑秋雁也就是秦晓身上……”
“生活中你们也能看出来一些,他不是正常人类,对食物、女色……这些都不感兴趣,而且也不喜欢……”
何晴姐妹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何韵还好,跟郑秋雁时间想出不多,而何晴近一年时间,经常会和郑秋雁见面,了解更多内情,她轻叹一声:“也就是说,当初跟我们接触的郑秋雁已经死了,现在还在昏迷的……他即便醒来,也不会任何我,对吗?”
这个问题不好解释,更何况窦迟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秦晓几乎没有醒转的可能,他点了点头,道:“对,就当没那个人,咱们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何晴心情低落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好,我知道了。”
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何雪小姐妹从外边跑进来,见妈妈脸色不太好,一个跑去找何璧,一个拉着窦迟,小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韵想了一会儿,扭头问道:“阿迟,我和四姐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他,现在想来,以郑秋雁的做派,我们应该能发现……”
这种事窦迟怎么会知道。
去年在老爷子葬礼见过,俩人并没有被蛊虫诱惑,如果非要一个理由,只能说陷入恋爱的女人……
当然,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说出来。
窦迟清了清嗓子,道:“郑秋雁的蛊术诡异,或许他对你们也用过吧。”
“这样啊。”
何韵点了点头,示意两个闺女过来,“今天刚回灵州,我带她俩先回去了,过两天有空咱们再出来坐坐。”
“好。”
屋里只剩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窦迟从怀里摸出个八卦牌,扔给何璧道:“万寿观的灵犀卦,你带着它修行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参悟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