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荣翻了个白眼:“有病。”
王泽邦直接无视他。
而燕红听他们闹腾一轮后,突然出声问道:“你们说,夫人真的能扛得起将军的责任吗?”
却没想到他们三人的反应十分一致。
“不还有我们吗?”
“我们自会跟着将军夫人一起扛。”
“我们信她。”
燕红与润土皆是常年有调配任务,行走在外,她与郑曲尺没有相处过,只是对她的事情从各种渠道途径皆有耳闻,说实在话,她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也仅限于此吧。
于是,燕红只是笑笑不语,持观望态度。
——
郑曲尺开完会后,就亲自去库房挑了一个木桶,再烧了些水舀进去,提着走到宇文晟的面前。
一见面,她首先便三申五令:“宇文晟,你不准再咬我了。”
她现在肩膀敷着药还疼着,手指也包扎着,别人问起她都不好意思说伤情来处,你说伤重不算,伤轻又痛得紧,她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咬她呢?
笼子里的宇文晟忙活了一个下午,都无法拆除这个钢笼从中逃脱,他一听到动静,反射性就转过头,阴冷地盯着她。
郑曲尺在兑冷水,调到合适的温度后,就捏了一块湿毛巾走到笼子边:“你看看你,平时最爱整洁干净的,现在倒是活得随意了,你要再不擦擦都要臭了,一个堂堂的大将军,若是被人瞧见这副模样……”
她嘀咕了一阵,从旁边桌子上端来一个碗放进去,搁在地上:“喝吧。”
宇文晟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那一碗红猩猩的液体,当即呼吸一窒,郑曲尺都有种错觉,他此时的瞳孔是不是都变竖了。
他一手抄起,仰颈灌入口中,几下便饮尽了,这期间郑曲尺一直牢牢盯紧他,生怕他会出什么不适应,或者过激变态的反应,但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仅没有任何难受,甚至喝完连脸色都好了不少……就跟被滋润过的玫瑰花似的。
“原来混血也肯喝啊。”
这一碗是血水,她将军医找来在一旁备着,然后又找来十几个精壮的大老爷儿们,一人凑一点,汇成一碗,集体贡献权当献血了。
没人知道这碗血是用来做什么的,郑曲尺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是用来研究医学的,军医一边替他们上药,一边替她圆着谎言。
只是普通人的血只能暂时让他能够正常进食,不至于饿死,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但无论如何,她姑且试一试。
说实话,人血喝起来是种什么感觉,她光是想象都有种反胃感,可偏偏他十分满足,甚至连那嗜杀阴毒的眼神都相对平和了起来。
于是她趁热打铁,又给他喂了些吃的,而这一次他没再吐了,而是全都吃了进去。
她则趁着他眼下喝饱吃足心情趋于懒怠时,一面轻声哼着催眠的小曲,一面开始给他擦脸、擦手脚,在她隔着笼子胆战心惊擦拭时,他的一双幽暗如冥火的眸子一直锁定在她脸上,好在他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意味不明的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盯吧盯吧,反正她全身蓄势待发,一旦他动手,她就跑。
她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后,最后才打理他那一头打结的长发,上面沾着各种凝固的硬块,洗得是又辛苦又麻烦,足足弄了近半个时辰,她将湿发绞干,想着后半夜天气严寒,又放了一盆火在旁边待其慢慢烘干。
弄了近一个时辰,宇文晟才重新恢复了曾经的光洁美貌,而郑曲尺在疲倦之下,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就像在外面捡回来一只脏兮兮臭烘烘的长毛,经过一番清洗,最后得到了一个水光油亮的漂亮狗崽。
“你认得我是谁吗?”她眸中跃跳着火光,轻声询问。
他靠在笼子的钢杆上,长长的发丝与柔垂的衣物铺阵在毛毡上,长长的睫毛半垂而下,帐内气温柔和温暖,还有一股来自于郑曲尺身上淡淡的体香,他对她的询问充耳不闻,然后慢慢地阖上眸子。
郑曲尺见他睡着了,便又从榻上抱来一床被子塞进去,然后拿旁边放着的防狼木棍,小心勾着展开给他盖上。
她盯着他的睡靥,暗暗道:“很快的,我很快就可以找到办法救你。”
以往从来都是他救她,他来帮助她,在郑曲尺的心目中他像那巍峨高大的山岳,坚不可摧,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他从神坛跌落到泥潭当中,成为一个受本能所驱使的、只能靠饮人血来活着的嗜血怪物。
她阻止别人来看他,只是因为她不想看到任何对他产生怜悯可悲的眼神,他不需要。
——
郑曲尺待宇文晟睡后,便叫来甘鑫,单刀直入:“甘鑫,你有办法与墨家的人联络上,对吗?”
甘鑫见她神色严肃凝重,没有多问什么,直接道:“可以。”
“那我想让你帮了一个忙,你替我问问秋,他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告诉我,墨家近来是否与北渊那边有牵扯,火雷究竟是不是他们墨家给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