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来的是队里的老赵,也就是方才给他打电话的伙计。
“不是吧,阿炙,你不会又没回家,直接睡在车里吧?”
老赵走近后嗅了嗅,皱了皱眉头,“你身上这味道,和这垃圾场比起来也相差不远了。嫂子出事快三年了,你一直这样,万一你自己也搞出病来,谁来照顾嫂子啊!”
丁炙摇了摇头,“家里空荡荡的,回去又有什么意思?睡车里无论去医院还是直接开工都比较方便。”
“行了,不说我了,这边什么环境?”
谈到正事,老赵也没再多说,直接说起案情。
“今天凌晨七点多钟,就那个环卫工人来收垃圾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只人的断手,所以立马报了警。”
老赵边说着,边指向旁边一个正在接受另一个伙计询问的阿伯。
丁炙神色一紧,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叫了鉴证科的伙计没有。”
“叫了,他们正在赶过来,大概十分钟后到。”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了目的地,一颗大树下,一只手指纤细,骨节匀称的手被几张旧报纸包着。
断手此时肤色已经发青,表面上满是血污,几只苍蝇围绕着它在嗡嗡乱转。
丁炙接过老赵递过来的手套戴上,挥手赶跑烦人的苍蝇,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挑开报纸。
这只手是被齐腕截断,切口十分地粗糙,显然是用着一些并不算特别锋利的器具截断的,根据手指有些扭曲得过分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在手的主人还活着的状态下截断的。
丁炙越凑越近,眉头紧皱,鼻翼微张,看上去鼻尖都快触碰到那只断手了,就像一只鬣狗在嗅着猎物一般......
......
第二天,去了鉴证科,拿了尸检报告回到警局时,丁炙发现多了个新面孔。
“这是卓凯,老刘病退后,上头调过来的新人,以后就是你们副队了。”
队长介绍道。
其他人都懒洋洋地随意应了一句,鼓掌声也稀稀拉拉的,尽显敷衍之意。
显然对这个新来的空降兵不感冒。
有些人还若有若无地把目光瞟向了丁炙,隐隐有替他抱不平的意思。
至于丁炙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这是阿炙,其他人都叫他炙哥,经验丰富,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队长又补充道,这句话显然是对新来的卓凯说的。
“炙哥,你好。我是卓凯,以后多多关照。”
新来的卓凯很有眼色地朝丁炙伸出右手,姿态也摆得略低。
丁炙伸出了手,很随意地搭了搭,“丁炙。”
然后举起手中的档案跟队长说道,“老张,昨天那只断手的法医报告出来了。”
队长老张闻言也顾不得帮新人融入集体了,皱了皱眉,“大家整理下手头的工作,开会!”
不一会儿,大家都围在了会议室的小黑帮面前。
黑板上已经挂上了这起案件现有证据的照片。
丁炙坐在黑板下,开始讲述案件。
“昨天发现的断手,证实是属于一名女性的左手,根据尸检,它是被生锈的铁器活生生切断的。”
说到这里,丁炙顿了顿,环视一下四周围的同僚。
“和两周前的案件一模一样。”
两周前,同样是一只女人的断手,也是被环卫工人在闹市的垃圾桶发现,两单极为相似的案件,预示着有可能已经有两名女性已经被害了,甚至既有可能是宗连环杀人案。
“现在就等凶手什么时候把整具尸体抛出来,又或者说已经抛出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被发现。”
新来的卓凯突然开口,“那有没有可能受害者还没有死呢?”
丁炙迎上了他的目光,“查过本市的医院记录,没有类似的伤者出现。受这么重的伤,必须得有医生专门的处理,不然就光是流血,都可能让她直接失血过多而死。”
“那有没有查过黑市医生?”
“噗~”
这次没轮到丁炙回答,周围的几个同僚反倒先发出了笑声。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卓凯有些尴尬地扫过周围的同僚,没再出声。
丁炙不以为意,直接跳过,说起下一个发现,“断手上还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这回是老张问的。
“生活垃圾的味道。发现断手的地方虽然也是垃圾场,但多是周围的工厂的橡胶废料,和生活垃圾的味道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