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呵斥:“老人家,这一路上都是拍照探头,你要是乱动弹要被交警扣分罚款的!”说完司机加大油门。
“哦。”老头抱紧化肥口袋,没再动弹。
汽车奔驰在路上,二十多分钟之后,司机到达老头指定的公交站台,老头掏出五张票子付了车费。
一阵小跑,片刻不敢停留,老头窜进自家院子,关紧院门,又一头扎进屋子里,从口袋里倒出腰包。他找个锤子对准密码锁一通几锤。
突然,他兴奋的神情陡然凝固,热情降到了冰点:原来腰包里是叠码整齐的报纸。他不死心扯开报纸,最里面还是张皱巴巴的旧报纸。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哐哐”两声敲门声,“开门啊!”
老头打开院门,没好气应一声:“嚷嚷个啥?你叫魂啊!”
“人家说你火急火燎地往家跑,俺以为出个啥事了?”
“出啥事?你就不能盼点好?”
“猪肉呢?你割的猪肉哪去了?”老太太开始家里院外找猪肉。
“我呸!”老头冲她怒吼:“啥猪肉?以后不许再提‘猪肉’两个字!”
热腾腾的火锅咕嘟咕嘟地翻滚,男人摘下墨镜,夹着一块煮熟的牛百叶放进盘子里。
扔包的汉子饮下半杯啤酒,斜他一眼:“大哥,今天咱仨挣多少钱?”
“两千八!”
“啊!”另一个汉子惊叫到:“咋有这么多?”
“一个老头五百,一个妇女五百,还有一个去清凉村的男人,我嫌远,收他一千。”
“一千块钱他也愿意?”
“他以为包里有五万!”
“你怎么知道?”
“他问我,说五万有多厚?我说,摞在一起也就和手指头差不多等高!”
扔包汉子不解:“这三个人加起来才有两千啊?”
“你呀,脑子里都是浆糊!现在是春运,我回来路上还顺带捎上几个散客。”
“可是,哥呀,这样感觉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谁让他们贪心!他们要是不贪心,只给咱拿包,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他放下筷子继续说:“话说回来,要是包里真有钱,装的是老人的手术费,孩子的学费,是采购费,是别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钱……那又怎么说?”
“不过,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
“唉,我想起来了,你们那个含在嘴里的‘血袋子’还有吗?”
“放心吧,大哥,那东西多的是!”
“好!不说了,来,干了!”他给三个人都满上啤酒。
“来,干了!干了!”他们同时举起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