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听到她说,“……现在卧铺没了,不但得给你补票,还得站着去部队,让你嘴馋!不是你闹着想吃人家东西会发生这样的事吗?给你补票,补你奶奶个腿儿……”
部队?
樊清一抬了下眼皮,多看了女孩妈两眼。
列车员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时候去部队,那是……
“你们去部队探亲?”
女孩妈扬起的手顿了下,没好气的剜了列车员一眼,“大过年的,我当然是去部队找我男人……”
这……
火车对军人家属是优待的。
列车员眉头都皱巴到了一起,纠结的来回看女孩妈和樊清一。
樊清一抬眉,“我男人也是当兵的。”
列车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好的,两个都是硬茬,一个比一个难缠。
明明一方让一下忍一下就能过去的事儿,非要较真儿,这下好了,查出来另一个军人家属买无座票占卧铺,还得补个半票。
人家农村的没什么教养,这女的也是,瞧着就不差钱好说话的主儿,谁知道,也是个不懂让人的。
一个一个的,都有病!
非要为难她。
她今天跑这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神情不善的盯着樊清一瞧了好一会儿。
樊清一听到列车员的心声,与她对视,开口问,“铁路总局是没有规矩吗?按规矩办事就行,你为什么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
“瞧你这话说的……”
列车员似笑非笑,一出口就是满腹怨怼,“是谁大过年的非要闹成这样的?是谁弄的大家都不舒服的?你有钱你买了卧铺,人家穷人家没钱买卧铺,把人家撵走你就舒服了是吧?”
“你欺负我妈!”
李珍珠皱着脸,小脸紧绷看着列车员。
“犯错的是她们!是她们先找事的,你凭什么骂我妈?我们有钱我们买卧铺怎么了?她们没钱是我们造成的吗?你这人好不讲理!”
列车员头一遭被小孩子骂,又羞又怒,几乎要恼羞成怒。
一直没出声的大姐的儿子也冷着脸出声,“赵慧同志,你这话说的不对。”
“你就是看我妈面软好欺负!你是坏人!”李珍珠气红了眼。
李琉璃拍拍妹妹的肩头,仰头叫樊清一,“妈,打电话投诉的话,能把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转述给铁路总局的人吗?”
樊清一点头,“能。”
李琉璃嗯了声,“那我们下了火车就去打电话。”
“好。”
列车员身子一僵,瞧着母女几个坚定的眼神,心头直发慌。
“你们……你们动不动就威胁人,军人家属就是这样的吗?”
樊清一看她,“被你这么羞辱我们该随着你的心意,忍气吞声才对?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你指出来。”
列车员指不出来。
她张着嘴看着樊清一,气怒交加,偏偏半点火都不敢再发。
再闹下去,她就不只扣工资和奖金了,她是要丢工作了。
“你们俩,跟我走!”
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女孩妈和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