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相待。

老头老妪对视一眼，深陷的眼窝里露出了无奈之色。

“我们是神界遗民，神界被毁，我们被封印，困在此地数十万年了！”老者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似有无尽恨意。

然而，月初依旧默不作声，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儿。

从一开始的略带恭敬，再到平视对方，此刻更是有些嫌弃，月初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面对月初眼神的转变，老者泣血道：“小友，老夫所说句句属实，但有一句作假，定叫老夫坠入无尽深渊，化为齑粉！”

“真假并不重要，但我该听的还没听到了，两位前辈这是在求人办事，只说自身该说的，是不是不太好呢，莫不是觉得在下年少好欺？”月初金棍一杵，摇头说道。

老头老妪闻言皆是一愣，彼此再对视一眼，老者微微摇头，似乎不太同意老妪眼神里的意见。

但老妪态度似乎很坚决，二人一番僵持，最终老妪得到了那老头的勉强支持。

老妪长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小友，你是想听我们亲口说出我们并非人身吧？”

月初轻轻点头，的确如此。

正因为如此，月初才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一些，万一相音韵被对方给夺舍了，那可就坏了大事，至于自己么，谁想夺舍了，欢迎来试试。

老妪如释重负，轻声道…“小友可听过一种秘术，唤作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月初当然听过，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因而向老妪点头示意，听过！

老妪神色再次一松，接着道：“我们的本体也是没有身躯的，更是被困在阵法里出不来，数十万年过去，阵法日渐松动，这才集齐数人之力，炼制出身为化身，行走在这九天旧地！”

月初一副了然的模样，疑惑道：“神界是处什么样的存在，无上仙界以及寰宇大世界，又是什么情况？”

“小友，神界就是神界，它与无上仙界的区别么，就是存在于神界之人生来就是拥有道基、拥有丹田的，因而生来就会修炼，而无上仙界么，只不过是一处自以为是的家伙捣鼓的肮脏之地罢了！”老头儿抢答道。

言语间说到神界时的那种自豪感与说到无上仙界时的那种鄙夷不屑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月初一听神界居然是生来就拥有道基、拥有丹田，惊的下巴要掉了。

拥有道基、拥有丹田，那岂不是说，生下来就拥有筑基期修为了，这起点也太高了吧，人人都是牛逼轰轰的存在啊！

可是这样强的所谓的神界，为何还会被毁灭呢？

月初纳闷道：“按前辈所说，神界之强，远不是无上仙界等界域可比的，那是何人毁灭了神界呢？”

“上苍！”老头老妪异口同声，接着老妪身形有些颤抖的说道：“上苍造就一切，自然能够毁灭一切，是上苍毁灭了神界，将神界之民全都打入了神弃之地！”

月初愕然。

他此前就猜测过，那所谓的上苍是个什么东西，可现在一听，不太对劲啊，他们说的上苍似乎不是个人！

花间绝命帛书里提到的上苍使者，神道子陆机，应该是神界土生土长之人，他甘愿代上苍屠戮神界。

如此，怎么着那上苍也是个有意识的人啊。

月初不想刺激两位老者，便想到了那绝命帛书的书写者，凝神问道：“两位前辈是否知晓名为花间的一位神界女子呢？”

“花间！”老妪一惊，道：“小友怎知花间之名，这神界九天之地，早已是墓冢般的地方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可辨识的东西留存了呀！”

老者接过老妪的话，叹息道：“花间乃是神界中域神帝神母的小女儿，名为花间君……如今的这块九天残地，正是她的封地，之所以还能残存，也是得益于她的存在！”

老者似乎不想再往下去，但看到月初的表情，明显就是“这话怎么说”，又接着说道：“花间君在其一千岁的封君宴会上，结识了来自神界东域的陆机，而那陆机就是毁灭神界的屠夫……因此，花间君的封地才得以残存！”

提到陆机的时候，老头老妪的气息波动很大，虽极力压制，但还是外溢了出来。

月初好奇道：“神道子陆机，他是神界东域什么势力的什么人，为何他会毁灭神界，甚至是连喜爱自己的花间君也没放过呢？”

“哼！”老妪冷哼一声，忿忿不平道：“他就是个地痞流氓，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拜了神界东域之主为师尊……不过他的天赋之强，也是世所罕见，短短五百年的时间，他就修到获得了帝格的认可，成了神帝……可他……他狼子野心……”

老妪说着说不下去了，似乎是心痛到了极点。

老头儿看了一眼老妪，摇了摇头道：“哎，还是由老夫说吧！”

“陆机获得帝格认可，成了一方神帝后，代表神界东域之主出使神界中域，得到了花间君的青睐，两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这也没得什么说的……可没多久，就传来了，陆机是上苍使者，偷袭并将毫无戒备的神界第一人花有缺给打成了重伤，进而更是残忍的将神帝花有缺的修为给吸走了……”

听到最后，月初的口一直是“O”形，神道子陆机的心机、冷血、杀伐果断等令他折服，但所做恶事么，实在是太狠辣、太无情、太惨无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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