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烟被绑架。

姜老爷子受伤，她又被人泼脏水。

桩桩件件，都像一把刀直戳在他心窝上。

霍卫非死不可。

见傅予之沉默，霍卫再次开口，“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做……”

不等他说完，一个漆黑的枪口指向他，“我确实很好奇，但我更好奇面具下是一张怎样令人恶心的脸。”

“把面具摘了！”

“你真的想看？”

“少废话！”

“希望……你不要后悔。”

犹豫片刻，霍卫突然笑了。

白皙的指尖落在银质面具之上，一点一点将它揭开。

面具彻底拿下，露出一张清秀隽逸的脸。

五官柔和精致，干净的如同入世的孩童。

闭着的眼睛睁开，直勾勾朝傅予之而来。

视线相对，将一切拉回十年前。

少年帮他挡下挥舞而来的鞭子，朝他伸出手。

阳光下他的笑意干净纯澈，仿佛下凡拯救人间炼狱的使者。

他说：我叫h，你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

指尖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滴落在地面上。

傅予之缓缓垂下眼，错开了霍卫的视线。

手中的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重新戴上面具，霍卫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淡淡开口，“阿予，好久不见。”

闻言，傅予之脸色苍白如纸，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着。

大脑一片空白，回忆撕扯着理智想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的痛苦落在霍卫眼中，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久傅予之缓缓回过神，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确实是太久没见了，足足有十年这么久。

十年，足以让他忘掉一个人。

偏偏十年后一切卷土重来，让他记起那些惨痛的记忆。

一遍遍提醒他，他不配活在阳光下。

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他的名字，“h。”

尽管早有猜测，这一刻他还是慌了神。

霍卫又倒了一杯酒递向傅予之，这次的他没有犹豫接过一饮而尽。

随后又将酒杯扔掷在墙面上，玻璃四溅。

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被霍卫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包厢重归寂静，霍卫笑了声，“那时候你一瘸一拐的总受人欺负，每月一次的魔鬼考核都没人愿意选你做搭档，所以你每次的考核结果都是不及格。”

“教鞭一次一次落在你身上，那些孩子将浑身是血的你围在中间嘲讽，耻笑，欺辱，唾骂……”

“后来我们成为搭档一起训练，将那些曾经嘲笑过你，欺辱过你的人统统踩在脚底。”

“那种感觉真痛快啊……”

他语气淡淡，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够了！”

傅予之起身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玻璃台面被震碎，犹如一颗颗碎钻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面。

巨大的声响并没有惊醒回忆中的人，霍卫抬手抚上冰凉的面具，遮住其中一只眼睛。

“阿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只大掌骤然扼住霍卫的喉咙，傅予之眼睛猩红几乎喷血，“背叛？”

“霍卫……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