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瑜兄,汝怎么看?”对于老谋深算的陈珪,陶谦虽然一直防备,但表面上却对他礼敬十足,在一些重大事情上,他都会听下他的建议。
“那我就说一下我的看法,第一吾认为陆信不会出兵,第二吾也不赞成向袁术、曹操求援,如果说陆信是猛虎的话,袁术、曹操就是群狼。”
“第三吾建议向陆信言和,相信这个时候,他也会同意的。”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从五月份开始,陆信仅仅只用了六个多月的时间,就拿下扬州五郡,加上广陵六郡之地。”
“一下子扩张这么快,势必后方不稳,这个时候陆信必然希望休养生息。”
“至于是战是和,全凭主公抉择。”
“嗯,汉瑜兄所言甚合吾意。”陶谦思虑之下,也是深以为然。
当下他的心情也不由轻松了不少,遂问道:“不知何人愿意出使,促成此次何谈。”
“卑职承蒙使君厚爱,未力寸功,愿为使者,前往说服陆信退兵。”
上一次出使的使者丧身邗沟水域而死,以至于这次陶谦询问时,众人一时都陷入沉默。
眼见无人请缨,新进的从事中郎糜竺,挺身而出,作揖说道。
“子仲若往,吾无忧也。”陶谦原本沉下的脸色,随之笑了起来。
糜竺乃是东海豪绅大族,家财万贯,有东海巨富的称号,人称糜东海。
意思上他的家产比之东海全郡还要多。
陶谦多次征辟他为官,但糜竺都推脱不就,但上次陶谦派校尉曹豹登门,一副你要不赴任,那就押你去的态势。
知道躲不过的糜竺,这才不得不赴任就职,并捐献了五十万钱,以及三万石粮食,表达自己效忠之意。
散会之后,糜竺匆匆驾车返回了府邸。
陈珪、陈登父子也乘车而回。
父子俩对面而坐,陈登迟疑的问道:“之前父亲阻我劝说陶使君斩杀笮融,吾事后也醒悟了过来,陶使君没有杀笮融之心。”
“可父亲为何让使君与陆信言和,还同意糜子仲前去议和,这么做分明是助长陆信之势,如此下去,徐州岂不是迟早落入陆信之手?”
“吾儿能够看明白这一切,为父很欣慰。”
陈珪抚须一笑,低声道:“但吾儿你要明白,陶使君非乱世之主,如今天下已经大乱,这天下唯有明主方可一统天下。”
“陆信百战成名,此人即便不是英主,但也绝对是一方枭雄。”
“而我们陈家乃是徐州望族,咱们不主动投靠任何一方,只需记住一点,那就是谁为徐州之主,我陈家就为谁效力。”
听完父亲这一番话,陈登幡然醒悟,父亲这是主动向陆信示好,等真有那么一天陆信率军打到下邳,也不会亏待他们陈家。
“父亲深谋远虑,孩儿明白了。”陈登由衷的表示敬服。
而另一边的糜竺回到府邸,便把管家叫到密室,吩咐道:“吾要出使一趟广陵,我离开之后,你立刻赶回朐县,告诉吾弟子方,让他约束门客,聚拢家产。”
“秘密在备好海船,做好随时搬迁的准备。记住,这是命令,不是商量,你尽管去办。”
不容管家反问疑惑,糜竺严肃的强调道。
“诺。”老管家是糜竺家多年的管事,对糜家自是忠心耿耿。
糜竺作为东海富豪,他的家产自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他们糜家几代人,依靠经商的手段积累起来的。
糜竺十四岁就跟着父亲经商,十七岁那年糜父病逝,糜竺便接管了家业。
十年间糜竺不但把糜家的商业发展到了徐州,还做到了辽东,甚至更远的高句丽。
可以说糜家的商业渠道,如今已经遍布徐州、扬州、豫州、司州、青州、辽东、高句丽各地。
这也是糜竺为何会有糜东海之称的原因。
要知道糜家如今光僮仆、食客就多达万人,资产更是数以亿万。
东海郡治下十三县,糜家都有大量的田产,还有私盐、以及丰富的海产品。
不过随着汉末大乱,糜家如今的产业同样受到萎缩,北方的生意基本停了,仅有海上贸易还有一些往来。
不得不说糜竺就是一个商业天才,虽然他在政务方面的能力也不弱,但相比起他经商能力,还是要差上一大截。
对于在扬州迅速崛起的陆信,糜竺并不陌生,相反在陆信第一次荥阳战役时,糜竺就知道了陆信的大名。
接下来的两年多时光,陆信的名声一日比一日高涨,实力和势力也是一日一个变化。
直到如今陆信已经成为一方军阀,成为实际上的扬州牧,糜竺终于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没有在讨董结束时,抛弃祖业,投奔陆信,如此他就可以奇货可居的拥有陆信这颗摇钱树。
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但糜竺却还是下定决心,只要这次出使,能够得到陆信的认可,他就率领糜家全族,投奔到陆信帐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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