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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知慧大队的鬼子们，还在进攻的路途中，就已经被林凡指挥着李元贞的三团打得寸步难行了。
冒着密集的炮火作战，对于国军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国军的这些士兵们，以前的时候互相之间打内战。
大炮、飞机都是来做过场的。
开战的时候，稍稍打上几炮，表示战斗开始了。
那个时候，不要说各地的那些军阀们，对大炮的用法不熟悉。
就算是常凯申的德械师，装备了最先进的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竟然对鬼子的大公纱毫无办法。
因为这些国军军官，只会用大炮远程轰炸，根本没有想到过：大炮还是可以直射的。
这种窗户纸一样的方法，很多时间都是这样的。
没有被捅破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非常这神秘。
被说破之后才明白：原来如此简单！
飞机也是一样的，内战的时候。
飞机都是在对方的头顶上盘旋几圈，表示我有飞机，你没有这个。
你就是个垃圾。
飞机起到的作用就是侦察。
自从全国抗战以来，跟鬼子打仗的时候。
国军这些队伍，才知道炮不是用来听响的。
那是真正用来作战的。
鬼子密集的炮火轰炸，那是能够真正地把一支队伍打垮的。
在淞泸战场上，鬼子的舰炮，是可以一炮就把整连士兵的性命全部收走的。
飞机也是一样的，可以扫射，可以轰炸。
七十四师的这些官兵，昨天也没有少挨坂本顺这支鬼子队伍的轰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天轮到国军轰炸鬼子了。
李大柱的第三团，这些士兵们，昨天还是步兵。
现在全都成了炮兵了。
他们对大炮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好在有特种旅炮排这些士兵们手把手地教导他们。
各个摇把的作用，这个是用来调节左右方向盘的，这个是调节高低方位的。
大炮上各个部件的名称，都需要一样一样地教。
这种场景，仿佛就是在江阴要塞的时候，特种连第一次得到了那门八十八米防空炮时候。
林凡组织全连学习防空炮的保养、射击、组装。
安平他们这些人，也是从什么都不懂开始学习的。
因此教导三团这些士兵，他们有足够的耐心。
他们的态度，赢得了三团上上下下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有本事，又态度好的人太少。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的军队里面。
这种带着教学性质的开炮，频率打得就不快。
但是，炮弹打得不快，可是打得准啊。
天上有茅文星观察着，时时修正着炮弹的落差。
就这样，三团打出去的炮弹一直就在鬼子队伍中间爆炸。
这样的轰炸，对加藤知慧大队的这些鬼子们来说：
还是在姑娘上轿——头一回。
整个加藤知慧大队鬼子，昨天已经折损了一部分在向城里面。
现在被炮火死死盯着轰炸，整个大队的鬼子们，已经无法承受了。
就在加藤知慧大队这些鬼子们，即将崩溃的时候。
炮火轰炸停止下来了。
茅文星如果知道鬼子的心理动态，一定会继续给它们来上几枚炮弹的。
可惜的是，茅文星不知道这伙鬼子已经要崩溃了。
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支鬼子队伍已经散得太开。
炮弹轰炸的效果不明显。
简单的说就是一枚炮弹炸死的鬼子太少了。
不如换一个目标轰炸。
反正今天进攻向城的鬼子多得很。
这一次轮到了隔壁的小林重光大队挨炸了。
小林重光大队的任务跟加藤知慧大队一样，都是进攻向城北面。
昨天加藤知慧大队就是一鼓作气地从北面直接攻进了向城。
今天片野定见联队长想要重现辉煌，再次从北城攻进去。
毕竟它们已经成功过一次了。
并且这一次，片野定见联队长还增加了一个大队的兵力。
同时还派出了另外两个大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协作进攻。
如果守城的国军，有任何一方防守失误，它就可以让那一方成为主攻了。
计划是昨天晚上就制定好了的。
片野定见联队长只是没能预见到：今天国军的炮火会这么猛烈。
昨天的时候，国军可是根本没有炮火轰炸这个步骤的。
想到这里，它的心又开始痛了。
国军的炮火轰炸换了目标，加藤知慧大队长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难同当，这样的轰炸也要公平才对。
到现在它终于有了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了。
守城的国军突然换了一个目标轰炸，一下子让加藤知慧、小林重光，
甚至是远处的片野定见联队长明白过来：
国军这是在对进攻的鬼子轮流轰炸。
有意在大量杀伤鬼子的有生力量啊！
想到这里，小林重光联队长心头就在隐隐作痛。
它的目光狠狠地看向站在身边的上原次郎大队长。
上原次郎大队长原本就不高的身体，瞬间就矮下去不少。
“你的，这次行军每门大炮带了多少炮弹？”
这是一个上原次郎大队长非常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但是他不敢不回答。
犹豫一下的时间都不敢：“每门大炮一百枚炮弹。”
听到一百枚这个数字。
片里定见联队长差点站立不住，心头更痛了。
“为什么带了这么多？”
“旅团长命令：大军要一鼓作气，攻下向城。
卑职就多带了些。”
三千六百枚炮弹，对面的国军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把这些炮弹打完？
这么多的炮弹，原本是让对面的国军享受的。
现在真的成了他们享受，自己手下的鬼子受难了。
想到这里，片野定见的手忍不住再一次掴在上原次郎脸上。
这一次上原次郎大队长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痛苦之色。
昨天它挨打的时候，脸已经被打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先痛后木，挨的再多也没有得感觉。
今天不一样，脸上早就恢复了知觉，一直就在痛，这个时候挨上一个巴掌。
这痛就超出上原次郎大队长的忍耐力。
不过上原次郎大队长毕竟是受过长期训练的优秀鬼子。
它用尽所有力量，大声喊道：“哈依！”
把所有的痛，都变成一口气吐出来。
仿佛这样子，可以让自己痛得轻一点。
片野定见联队长一下子就发现了。
它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连续赏了几耳光给上原次郎。
随着耳光的增加，上原次郎大队长的脸再一次麻木起来。
它眼神当中痛苦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代之，还有一些弱弱的享受。
一下子片野定见联队长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
它担心地看着向城周围：今天第二十一联队进攻的三个方向，现在都是硝烟弥漫。
隐隐约约的炮声，它这里都能够听得见的。
想到那些炮弹，对进攻带来的许多不必要的伤害。
刚刚加藤知慧大队被炮弹炸得痛不欲生的时候。
小林重光大队还可以有条不紊地按部就班地前进着。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这些都能够显示出来不下场的优势。
旁观者清，更能够显出自己的高明。
这一切，对于小林重光大队来说，从炮弹落到头顶上来的时候，都离它远去了。
它的大队，遭受到这样的猛烈的炮火轰炸，也是头一回。
士兵们的经验也不丰富。
现在小林重光大队长能够做的，就是指挥士兵们快跑、散开。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落下来的炮弹，炸到的鬼子少一些。
小林重光大队长，他们这一级的鬼子是清楚的：
这些大炮都是上方次郎炮兵大队送给国军的。
从大炮到炮弹，上方次郎大队长全部都送了的。
这个时候小林重光大队长心里第一回对自家的炮兵有了深深的怨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现在加藤知慧大队长终于可以好整以暇地看着小林重光大队那些鬼子们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挣扎求生了。
只要自己不挨炸，看着别人挨炸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好起来的。
整个加藤大队的鬼子们，虽然在刚刚的炮火轰炸中又减员了一半。
整个大队现在还剩下的鬼子不足四百个了。
但这并不妨碍活着的这些鬼子们，嘲笑那些还在炮弹轰炸下挣扎的小林重光大队。
小林重光大队昨天受到的伤害并不比加藤大队少。
它们可是承受了一连坦克队的正面冲锋的。
空中的茅文星指挥着三团把目标转移到东边的时候。
小林重光大队、加藤知慧大队加起来，都不到昨天一个大队的数量多了。
这仗还要怎么打？
……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每一枚炮弹可都是贵得很的。
虽然今天这些炮弹都不要钱。
李汉章师长听到大炮响起来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了。
至少三团长李大柱终于把大炮搞响了。
至于效果，他实在没有多大的期盼。
一支昨天还是步兵的队伍，能够把大炮弄响就是成果。
只是想想那些炮弹的价值，心头也是有点肉痛的。
大炮才响的时候，李汉章和七十四师的这些军官们还有些担心。
怕三团这批才接触大炮的士兵打不好。
大炮只是声音大，给自家人壮个胆子，就不好玩了。
要知道从鬼子昨天开始进攻，到现在，一天时间过去了。
计划中的援军都还没有有，不在计划中的援军到了。
这个也让李汉章师长无言以对。
三团的第一轮炮弹打出去。
守在北门的七十四师第一团宋迎祥团长，兴奋地在指挥部打电话汇报：
“报告师座！炮弹就在鬼子队伍中间爆炸。
打得太准了，简直是神了。
正在行军的鬼子，队形都乱了。
目测鬼子伤亡至少好几十个。
鬼子的残肢断臂，就在空中乱飞。
李团长打得太好了。”
原本七十四师下面的各个团长，听说三团改成了炮团。
一个个的都在等着看李大柱团长的笑话呢。
第一团宋迎祥团长就说过：“李大柱的炮弹能够落到鬼子头上去。
老子就能够把炮弹扔到鬼子头上去。”
他没有想到开张第一炮，就炸得鬼子鬼哭狼嚎的。
这可让守在北门的那些官兵们吃惊不小。
也让整个第七十四师师部的这些指挥官们兴奋不已。
说实话：他们对炮兵团有期望，但是这个期望值并不高。
刚刚宋迎祥团长的报告，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李大柱到底打到了鬼子什么地方？
能够从宋迎祥团长口中得出一个好字？
要知道，七十四师下面的这几个团长，可是个顶个的不服人的。
宋迎祥能够做到第一团团长，那也是凭本事做上去的。
能够让他说个好字不容易。
有了这样的报告，李汉章师长放心了不少。
至少：从特种旅手中接过来的这些大炮，不会成为摆设了。
大炮还在响，三团的炮兵们也收到前线的回报。
打得准，对于安平这个排的官兵们来说不奇怪。
如果打得不准，这才是最奇怪的。
但是对于李大柱的三团这些士兵们来说，打得准就足够让他们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如果不是看到安平他们这些特种旅的教官们还在一丝不苟地调整着大炮。
三团的士兵们都要跳起来欢呼了。
第七十四师守在向城东面的二团，他们听到城里不断有炮声响起。
可是却没有一发炮弹是向着东面这些鬼子打过来的。
二团的官兵们等得花儿都谢了。
这才等到了第一轮炮弹落地。
亲眼看到炮弹在鬼子队伍中炸响，跟听到响声，由别人传说炮弹炸鬼子对比起来。
效果明显要震撼人心得多。
二团长张大昌看着那些鬼子被炸得人仰马翻。
不断有鬼子被炸得飞起来，这就非常让二团的这些官兵们解气了。
昨天他们可没有少被鬼子的炮弹轰炸。
当时他们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够有自己的大炮把鬼子也炸一烽。
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仅仅隔了一天，就轮到鬼子挨炸了。
为了鼓舞士气，李汉章师长特意命令把大炮是从鬼子手里抢过来的消息宣传到每一个官兵耳朵里面去。
坚守向城的第七十四师官兵们都知道：现在打得正欢的大炮是从鬼子手里抢来的。
炮弹也是从鬼子手里抢过来的。
炮兵是自己的！
只要能够看到鬼子挨炸，这就足够了。
发生向城北面、东面的轰炸，同样也在西边的鬼子大队中上演。
第七十四师刚刚成立的炮兵团，开门大吉。
每一个方向都有团长打电话过来道谢。
李大柱笑见牙不见脸。
眼睛早就笑得一条缝了。
空中的茅文星看到了从东边冲出来的一队国军骑兵。
第十三军独立骑兵团李大雄远远听着向城炮声隆隆。
知道战场情势危急，只是他们现在对整个战场完全不了解。
怕大步冲进战场后，会失陷在里面。
昨天下午骑兵团跟鬼子炮兵大队遭遇后，冲杀一阵就跑。
不是李大雄不想赶尽杀绝，而是他现在只是一支孤军。
如果在一个地方逗留时间稍长一些。
被鬼子围上，就真的跑不脱的。
毕竟现在整个国军的防线上，处处吃紧，临沂没有兵力能够派得出来。
向城这里，可能还是一个无底洞，根本不知道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够把鬼子拦得住。
第十三军独立骑兵团小心翼翼地向着战场搜索前进。
李大雄团长就是带着队伍向着炮声最激烈的位置冲过去的。
炮声越激烈，说明战斗也就越激烈。
在这种情况下交战的双方，只要有一方来了援军。
另一方肯定会受不了的。
李大雄团长率领着骑兵团，被自己派有前面的斥候带到最前线：“团长！你看！”
李大雄团长看到的是什么？
让他差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了。
他看到鬼子正在被炮弹轰炸，一枚枚的炮弹准确地在鬼子队伍里面爆炸。
在鬼子队伍的前面，还有上千米才是国军的阵地。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说向城危急吗？”
李大雄团长心中的疑惑无人解答。
现在这种情况，明明是向城里面的第七十四师，把鬼子死死地摁在地方摩擦。
鬼子还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团长！我们冲一波？”李大雄身边的营长问。
鬼子已经被炸得找不到方向了。
这个时候冲一波当然可以取得非常好的效果的。
可是前面炮声隆隆，李大雄也只能够看到炮弹是从向城里面飞出来的。
根本无法联系，现在冲进去，挨炸的事情，一个理智的团长会这么做。
茅文星在空中，他可以跟特种旅进行无线电通话。
甚至还能够发出无线电报来。
但是他却无法跟地面上的这支骑兵团建立联系。
茅文星只能够把看到的情况汇报给了林凡：
“东面过来一支国军骑兵队伍，他们正在鬼子队伍的东北侧一千米位置。
仿佛是想要对鬼子发起进攻。”
这样的友军，林凡从来就是愿意成全的。
他对茅文星命令：“仔细观察五分钟后，如果这支骑兵队伍还没有离开。
我们就转移轰炸目标。
想办法通知他们一下。”
刚刚给李大雄提议冲上去砍杀一阵的一营长，看着远处的鬼子还在挣扎。
炮弹的轰炸还在继续。
有些郁闷了：“团长！怎么才能够让城里配合我们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空中翱翔的那架飞机竟然飞得极低极低。
飞机从骑兵团头顶上掠过，扔下来一个不大的包裹。
“找到它！”李大雄团长命令。
一队骑兵冲出去，很快就跑回来。
那团包裹是一件国军衣服，下面吊着的是一听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