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胡说。”陈济方轻声嗔怪道:“你三哥哪是只为自家啊。上海海关税额,一年就是数百万两,不都是你三哥在操心。这么大一笔数额,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的责任重大啊。”
一提到关税,陈济怀眼睛一亮,“是啊,这份权柄,可得守住了。洋人多少次想染指,都被咱家给挡下了,多不容易啊。要我说,决不能让三哥辞官。有他看着这个,最让人放心。”
“光咱一厢情愿有什么用。”陈济方朝着大哥那边呶呶嘴,“京城里的,也惦记着呢。”
“啊,这信里提到了?”
“嗯,一会你也看看,就知道了。”
片刻后,陈济云已经读罢,便把手中的信递给了陈济怀。然后说道:“恭邸提到的这几桩事,倒都是切中要害啊。是得尽快定下了,要不然夜长梦多啊。”
“对啊。军权,实授,关税。这几大要务,今儿咱哥几个就议个通宵吧。”陈济方道。
“军权倒好说。不过得跟着战事走。如今江南这边战事不多了。咱是不是也考虑一下……”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曾想过这个。可这一动,牵扯的就多了。除了和其他势力间的关系外,我最担心的,还是地域的问题。”
“嗯,二弟说的是。如今战事仍紧的地方,要么在闽南,要么在淮北。如果移军过去,难免与当地发生冲突。”
“而且呀,离开江南总是不得便利,咱哥俩那些年受的委屈,大哥可还记得啊。而且我更担心的,还是被人借题发挥,抓了口实。若因此失去对江南的掌控,那不就失去根本了么。”
“是啊,是啊。那二弟,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的想法啊,唉,怕是不得不有一番裁减了。”
“裁减?你想裁军?”陈济云问道。
“是啊,看情形,如今各家应该都有此意吧。尤其是曾家那边,估计动的还小不了呢。咱要是不动,也是不成啊。”
听到这,陈济云默然。正在他沉吟间,一旁的陈济怀却把话头岔了过去。“看朝廷这意思,是想设个新衙门,统管全国海关事务?”
“嗯,应该是这意思。但从恭邸口风上看,现在还只是存在于想法,尚未动议。”陈济方答道。
“我也注意这点了。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能不能把这个位置争取来?毕竟,这一年是几百万两啊。”陈济云说。
“现下是几百万两,将来指不定多少数呢。不过争取来的话,推谁做呢?大哥和我不太合适。这个衙门估计等级不会低,三弟的出身,也有困难。四弟,你愿意做吗?”陈济方问道。
陈济怀刚才好像一直在出神想着什么,听到二哥问到自己,才回过神来。“我倒是在想,朝廷会把这个衙门设在哪。”
“哦?这还真是啊。”陈济云道。
“那你觉得,会设在哪?”陈济方问自己的幼弟。
“或是在京城那边,或是在上海,或是在广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