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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功?”霍骥浑身一震,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随即又紧追一句:“他带了多少人马?”
“单人独骑!”小校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苏总管说,他是为了传王命而来!”
霍骥不由得一怔,眉头却是锁的愈发的深了。
苏九功乃是宫禁大总管,国君的贴身大宦官,其实这些都不是让霍大司马最为重视的地方。
这位苏大总管真正让霍骥忌惮的地方,却是因为他乃佛门之人!
不错,虽然苏九功隐藏的很深,可霍大司马的探子,终究还是在苏九功的书房中,发现了那尊佛像,自此,苏九功的背景再无疑问。
这个档口,他单人独骑前来,绝非是为了什么传王命,只怕是奉了佛门旨意。
“让他进来!”不管怎么讲,自己肯定是要见见这位苏大总管的。
霍骥稳稳当当,脸色沉凝的坐在了帅案之后。
须臾,就见苏九功大摇大摆,满脸笑容的独自进了帅帐,此时,帐内只有他与霍骥两人。
“呵呵,霍大司马有礼了……啧啧啧,这碗子山的水果然养人啊,这才多久不见,大司马的气色竟是比在朝时还要好啊!”苏九功见了霍骥也不施礼,反而一阵不阴不阳的嘲讽起来。
论公,霍骥是外朝大员,苏九功是内廷总管,两人不是一个系统,互相谁也管不着。
论私……两个人现在没撕巴起来,就已经很顾忌体统、脸面了。
“苏总管,你是陛下身边近侍,竟然敢私自出宫,真是胆大包天、欺君罔上,本官定要向陛下参你一本,让陛下将你严惩,以为后来者诫!”霍骥的语气,冷的好似三九天的寒冰。
苏九功登时就火了,特奶奶的,在宫中朝里也就罢了,这荒郊野地的居然还跟老子摆官威?!
想到这里,苏九功也是面色一冷,大声喝道:“奉陛下口谕,苏九功侍奉国师尚父,驾临碗子山!霍骥,还不快快随咱家去迎接尚父?”
苏九功心里一肚子火,这会儿也不喊什么大司马了,竟是对着霍骥直接点名道姓。
霍骥此时也是瞳孔猛地睁大!
国师尚父……他来碗子山了?
这人来此所为何事?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现在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霍骥瞬间开启疯狂脑补模式,脸色也越发狰狞起来,瞧着苏九功的眼神也是渐渐起了杀意,既然撕破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弄死这个死太监再说。
苏九功那也是伺候惯了人的老奴才,察言观色,那是他的吃饭本事,此刻见霍骥对自己起了杀心,心里也是一咯噔,知道八成是这杀才想左了。
生死关头,也容不得这老太监再卖关子了,赶紧道明此番来意:“陛下已应允碗子山,波月洞黄袍洞主的求亲,此番特命国师尚父,前来将议定好的成亲佳期呈送于波月洞主,霍大司马,速速收兵回朝吧!”
正在酝酿杀意的霍骥不由得一怔:“成亲佳期?这……这是何故?此前陛下才下旨,令本官率御林玄甲军剿灭妖孽,如今怎么又忽然改弦更张?”
“呵呵,大司马这些时日的心思,好似也不再剿灭妖孽上面,既是如此,索性不剿了,不是正合大司马的心意吗?”苏九功嘲讽连连,霍骥领着大军,天天在碗子山行猎取乐,不干正事,早有手底下的探子报与他知道了。
霍骥忍不住老脸一红,下意识的训斥道:“碗子山妖物军情不明,你一阉宦,怎知军备之事?那……那位国师尚父,到底是何妖物?其中底细……”
“我一个阉宦奴才,哪里知道这许多国家大事,霍大司马,还是速速撤去大军,随老奴迎接尚父的仪仗,才是正事儿!”
霍骥还想从苏九功这里打听到一些那位“国师尚父”的底细。
奈何这位大司马平日里待苏九功实在是过于不客气,常常不分场合的当众训斥他,苏九功早已怀恨在心,此时又怎么肯给他答疑解惑?
故而,一声冷笑,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要走出军帐。
只留下霍骥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骥是天庭的人,他也猜到了这碗子山上的妖物是某位神仙下凡所化,如今,那位南极长生大帝并没有给自己任何消息。
也就是表明,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坏了那位神仙的好事,甚至还要给他保驾护航。
之前宝象国君恶狠狠的要自己剿灭碗子山妖物,如今却忽然态度大反转,决定把那位百花羞公主赐婚给那“妖物”,甚至还派了这位新鲜出炉的“尚父”亲自来送佳期,这就不能不让霍骥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尤其是,这老太监居然和那位尚父搅和到了一块,这苏九功可是佛门的人,难道那位国师尚父也是佛门的人不成?
佛门向来心思深沉,和道家天庭也不算对付,莫非此番,是要来坏了天庭的谋算?若当真如此,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拦住那什么国师尚父!
那边苏九功自顾自的就要跨出了帅帐,这边霍骥还在心中思绪翻涌。
就在此时,军营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怒喝:“国师尚父,奉王命车架至此,尔等居然敢拦路阻道,是欲反乎!”
顿时帅帐内的两人齐齐一惊,急匆匆的就出了军营。
苏九功一边急走,一边大声吆喝着:“国师尚父车驾仪仗在此,众军士还不快快一开鹿角拒障,给国师尚父让路!耽误了王命,你们有几个脑袋谢罪!”
心中却是焦急不已,这人好没耐心,他这一来,自己还怎么把他撇开,独自去寻那妖物,完成弥勒佛祖给自己派下的差使?
霍骥则是站在唐三葬车驾三十步之外,远远的打量着这位国师尚父。
就见车驾之上,一名白袍年轻人,面如冠玉,五官冷峻偏又透露出一股祥和之色,双目微阖,盘膝而坐,好一派高人雅士之风。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霍骥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心中的疑问却是没有丝毫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