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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浪费,今年的元旦晚会北齐以年级的形式举办,即高一在阶梯教室,高二在学校礼堂。
高三?
——高考在即,元旦晚会这种东西,想都别想!
安辂和唐果的关系在冰点僵持了两个月,双方都很后悔却没有一个人拉下面子去缓和。
元旦晚会这天,一班和二班挨在一起坐,安辂在办公室帮王炸批改英语作业去得晚,唐果边跟文清说笑,边下意识地给安辂占了位置。
安辂进入礼堂的时候,看着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正烦恼没位置的时候,唐果站在人群当中尴尬地冲她挥了挥手。
安辂心头一暖,朝唐果走去。
“里面坐。”唐果推了推文清,腾出了自己身下的位置。
安辂有些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唐果耳根一红,接不下去话。
“喂,学霸,”文清隔着唐果问安辂,“物理作业写完了吗,借我们抄抄呗!”
唐果斜了文清一眼:“我们家安辂是你书童啊,抄作业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们家?”文清鄙视,“不是不要了吗?”
唐果假装不看安辂的表情,侧过身体反驳文清:“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
安辂抿嘴一笑,突然觉得这严冬的天气里也不那么寒冷了,从书包里将物理作业拿出来递给唐果:“她抄可以,你不行,你有不会的要问我。”
“哎,”文清不服气,“凭什么啊,她不会就去问你,我不会的只能抄?”
“讲给你,你能听得懂吗?”安辂反问,“你有我们家唐果一半聪明吗?”
“行啊你俩,刚和好就一起来欺负我。”文清假装生气。
唐果伸手将安辂一搂:“和好?我们一直很好。”
“就是。”安辂附和。
“行行行,”文清笑着对安辂说,“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三人忘乎所以地吵闹着,右手绷带还没解的苏舟走了过来,捡起安辂掉在地上的本子递给她:“你的东西。”
许是太久没有在安辂面前放肆了,唐果替安辂一把接过去翻开一看,觉得字迹陌生,就问:“咦……这不是你的本子吧。”
安辂一把夺回,脸色微红:“当然是我的。”说着还把写名字的那一页给她看,“喏,还有我的名字。”
“可是这字迹……”
“这是秘密。”
“秘密?”唐果鄙视,“现在跟我都有秘密了?我瞅着啊一定是个男同学,就是不知道这学校还有哪个男同学能把物理笔记写成那般模样呢!”
“别那么好奇。”
“还能有谁,”文清接话,“古阦呗,听说王炸可是时不时安排安辂去探望人家呢。说,有没有假公济私地发生点什么?”
唐果逼问:“有没有,说说说……”
“有什么啊有,什么都没有,让他帮我补习下物理都不肯。喏,所以才给我写了这个物理学习计划。”安辂合上笔记本,暗淡的光晕中耳根起了一片粉。
“哇……”文清感叹,“那可是古阦哎,是一个古怪高冷到让人瑟瑟发抖同校一年都不一定说得上话的人,都给你写物理学习计划了,你还想怎么样?”
端坐在她们前排的苏舟握紧了左手,腿上的布料被抓出了褶皱的痕迹,心头窜出了一团小火苗,随着后面三个女生激烈的讨论,那火苗越烧越大,突然“嘭”的一声将她整个人焚化,她顺着椅子倒了下去。
礼堂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第二天中午,小风,阴,文化长廊上。
“都已经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好啊,不会是装的吧?”文清双手插在口袋里问身边的唐果和安辂。
唐果吸着酸奶:“我看像。”
“你们啊,别在人家背后讲人闲话。”
文清不乐意了:“我这么说可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苏舟的胳膊是因为谁受伤的?”
安辂望向她,回:“我?”
“屁!”唐果“刺溜”一声就酸奶喝到底,“人家是为了古阦好不啦,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古阦挡在你面前,标枪就是插到你心脏里,我敢肯定苏舟绝对都不会上前的。”
“也是哦。”安辂后知后觉。
“所以呢,”文清分析,“她这绝对是讹上你们家古阦了。”
“什么我们家的,我跟他可没关系。”安辂连忙反驳。
唐果嘿嘿一笑,揽上安辂的肩膀:“可别怪姐们儿没提醒你,这古阦虽说是不好相处了点,但架不住他长得好、学习好,你要是错过这个村儿,他可不会在下一个村儿里等你。”
“嘁!”安辂装作满心不在乎的样子,“长得好、学习好的人多了去了。”
文清立马问:“譬如?”
安辂:“……”
小寒风从足球场吹过来,安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等走进了教室就觉得火辣辣作痛。
她坐着翻开古阦给她写的笔记,字迹说不上好看,有些潦草,但辨识度非常高,很有特点。
不像她自己的笔记,总是会记一些觉得有用,其实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他给她呈现的东西,都是简洁又一针见血的,笔笔落在重点上。
突然,那双细白的手抚上了那些字迹,没有征兆地,安辂的心跳开始加快,心头涌上了一股甜腻腻的东西,那东西流过五脏六腑,灼烧着她的胃部。
喜欢?
脑海里闪现出这个词语,才让安辂意识到,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审视这样的字眼——
鼻头环绕着淡淡的高山松木味,他干燥温暖的大手,他深如漩涡的眼睛,他平淡无惊的表情,他一本正经讲道理的神态,他置身事外永远冷漠的目光,他高不可攀的成绩,他堆满书籍的房间,他有力结实的怀抱……
“呀……”甜腻的流体逐渐将安辂缠住,让她不自觉地开始下沉,沉到即将窒息的时候,她脑袋一个激灵叫了出来。
唐果侧身一看,安辂满脸通红,那有些异常的红已经顺着脸颊耳朵蔓延至脖根。
唐果吓了一跳,紧张地问:“妈呀,你过敏了吗?”
安辂瞪大了无辜的眼睛,赶紧拿手捂住双脸,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去——”调到安辂和唐果后排的文清望着窗外发出了一声惊叹。
安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现在让她一想起,就会心跳加快的人,此刻正以缓慢的速度经过她教室的窗口,他挺直的脊背在幽暗的空间里,给安辂带来了一束光,那光溜进她的胸膛,将那里填充得满满当当。
“我说,”唐果突然提高的音调将安辂拉回了自己的座位,“出神成这样,我都叫了你好几声啦!”她有些不满。
“啊?”安辂立刻恢复清醒,“你说什么?”
“我说,对门的那家伙终于回来上学了。”
“是吗?”安辂怀疑,小声嘀咕,“不是说,不来了吗?”
“你说什么?”唐果问。
安辂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再望过去,一班的后门关了起来。
“天啊,天要降红雨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唐果一进来就冲安辂嚷嚷。
安辂收起周记本,望向她:“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你知道吗?”唐果一脸报告国际新闻的表情说,“隔壁班的古阦,给他同桌苏舟带饭哎!”
“嘁!”安辂不以为然,“我当美国总统又发了什么不得了的推特呢!”
“你不要这么不上进好不好?”
“我?”安辂难以置信,“不上进?你对‘不上进’是有什么误会吗?”
“哎,古阦哎,古阦!给苏舟带饭,你没听出重点?”
“重点?”安辂回忆了一下古阦的那张脸,把带饭这种场景跟他一结合是有点不太和谐。
“不仅如此,听说,那个苏舟的胳膊废了……”
“废了是什么意思?”
唐果无比激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都说会讹上你们家古阦了,你还不当一回事!像你这种人,我跟你讲啊,要是活在古代,后宫争宠,一定是最先并且是死得最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