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担心厉御风会反悔似的,她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拿起自己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来不及把拉链拉好,拎着装有证件的包包,闪身进了电梯。
房间里安静下来,牛排的香气漂浮在餐厅里,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party——
唯独缺少一丝酒香!
那瓶红酒放在餐桌上,一直没有动过。
厉御风伸手抓起瓶口,用力朝着大理石的餐桌上砸过去。瓶身碎了,昂贵的液体伴随着玻璃碎片,一桌狼藉。
他像是不解气似的,仍旧紧抓着瓶口,一下下用力敲击下去——
到最后,是他的手,反复敲在一堆玻璃片上,直至血肉模糊。
终究还是没有守住!
他输得如此狼狈,丢了里子也丢了面子。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梦醒了,却还在深深眷恋着梦中人!
其实他才是最傻的,明知不可为,却还要固执地去尝试,终于输掉了所有!
血水混着酒液,浸染着大理石餐桌。
厉御风恍然间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随即迅速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发疯一般地追到楼下,却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苏黎世的冬夜里,疾风骤雪,他终于弄丢了他最心爱的小东西。
波士顿,清晨。
陆念一看着手里的试纸,整个人都愣住了。
起先只是自己的一个设想,突然就变成了真的。某些东西,来的就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怔忡了会儿,陆念一才将手里的那张试纸撕碎,扔进马桶里冲走。推门回到了卧室里,她刚刚坐到了床上,便看到容骁从衣帽间里出来。
今天他约了人一起去打室内高尔夫,所以穿着比较休闲:一身白色运动套装,还搭配了同色系的护腕。
出来时,他并没有留意床上的女人,而是打着自己的电话:“好好好,二叔最近挺好的吧?可以——等打完了球,可以一起来我家,嗯……”
说话时,顺带着瞟了女人一眼,淡淡道:“她不去,她没空——好的,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他才走到床头柜旁边,去拿自己的打火机和车钥匙。
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陆念一却忽然叫住了他:“你今天可不可以光在外面玩儿,不要带人回家里来?”
陆念一跟那位宋小姐见过几次面,均是在家里。
有时候是容骁带着她来,有时候是容思莞带着她来。
每次都没有通知,陆念一想要躲过去也难。好容易这次事先从容骁这里得到消息,陆念一忍不住提醒他,又说:“我不太喜欢别人来家里。”
这句话把容骁逗笑了:“你不喜欢,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直接伸手将人提了起来:“嗯?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一个玩物罢了!
当年他没有送她去给容陵和池容陪葬,一是她还有价值,还能供他折磨取乐;二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往事确实难以忘怀。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可笑的是她今天竟然还好意思对他提要求,让他不要再带人回家——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陆念一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奈何体力有限,没有推开,只得说道:“我什么东西都不算,但是你也是个混蛋——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我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别人真的看不出来?你妹妹看不出来?你未婚妻看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过于愤恨的原因,陆念一有些气息不稳:“未婚夫家里面藏着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你以为宋小姐当真什么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你还想不想要这个未婚妻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池容当年的彪悍行径早已经人尽皆知。
而她这个跟容骁没有半点血缘之亲的妹妹,更是沦为了笑柄。
家里人的白眼,容骁的折磨,她能忍的也就忍了。但是,倘若容骁真的想结婚的话,就不应该再抓着她不放。
陆念一宁愿死在容骁的手里,也不要夹在他和别的女人中间。
容骁默默看了她良久,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你说我想要不想要?”
陆念一:“……”
他将人放了回去,起身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陆念一的声音:“那你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