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一坐在浴缸里,听到男人的声音,索性将自己的全身都隐没在水下,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容骁看着磨砂玻璃门,人有些焦躁起来,略微向后退了两步,用力抬脚踹了上去。
钢化玻璃没有立时碎掉,却变成了蜘蛛网。反复两脚之后,门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他踹开了门,大步朝着浴室里走去,伸手向浴缸里,抓住女人海藻般漂浮的长发,将人从浴缸里抓起来:“疯了是不是?想死也给我死到外面去,被弄脏了我的房子!”
头皮被扯得发疼,陆念一的长指甲也丝毫不甘示弱地在他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印子。待要挣扎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有孕之身,便谨慎多了,人也冷静下来。
她学乖了,容骁才松开了手,冷沉着一张脸:“你又闹什么?想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怎么可能?”
陆念一说完,冷笑了声:“你不知道我以前上学时,最大的强项就是游泳么?要不然,我可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容骁听她提起往事,不由咬唇,伸手用力往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就不应该活到现在,你也不配活着!”
当年容陵遇刺后,池容随之自尽。
但是陆念一还活着,作为池容的亲女儿,在容家人眼里,陆念一的存在,和池容没有任何分别。
容家人讨厌羞辱她,容骁也萌生了一个念头:将她囚禁在身边,折磨一辈子。什么时候自己死了,捎带上她就是了。
可是,小丫头那时候就已经知道逃命了。
在波士顿湾的游轮上,他将她按在床上,像以往一样喂她吃药。她拼命打开了他的手,推开卧室的床,跳进了水里。
之后,容骁就一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又过了许多年,容骁才从别人那里得知:她辗转去了瑞士,被厉夫人收留,帮厉御风做事情。
当初离开的时候,陆念一曾经想过:但凡在外面还有一口饭吃,她绝不会回到容骁这里来。
所以,在外头流浪也好,乞讨也罢,她宁愿与街边的恶狗争食,也绝不当容骁的玩物。
她甚至还心存侥幸:多年过去,或许容骁早就忘了她,毕竟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值得他挂怀——
可是,她错了,错估了容骁对她的恨!
浴室里安静下来,氛围暧昧得有些可怕。
陆念一回过神来,很快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一边穿,一边支开了话题:“你怎么没送她们回去啊?天都黑了,挺危险的……”
话音未落,容骁已经朝着她伸出手来,将她刚刚迈出浴缸的一条腿,又给塞了进去。
随后,他自己也开始脱衣服。
陆念一知晓男人的某种特殊嗜好,脸色微微变了。平时也就算了,随他怎么玩儿,反正给自己留一口气就好。
但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不能由着他胡来。
心惊之下,她挣扎着从浴缸的另一侧上岸:“我不舒服,累了。”
容骁已经滑进了浴室里,见她出来,眉头又一次紧蹙起来:“你又耍什么花样?欲擒故纵?”
“我没耍什么花样,今天就是有点累了!”
陆念一一边系着内衣的扣子,一边道:“就算是你不尊重我,但好歹也要尊重一下你的未婚妻吧?你们两个刚刚约了会,结果你马上就来找我,这对于她而言不公平……”
容骁无暇听她的话,冷冷吩咐道:“你给我进来!”
陆念一:“今天能不能……”
“不能!”
容骁冷冷道:“需要我亲自上去请你吗?”
陆念一沉默下来,她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仿佛权衡,还是重新抬起脚,迈进了浴缸里。
她知道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想激怒他,免得伤到了自己的宝宝。
宝宝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不疼他,还能指望着别人来疼他么?
重新坐回到浴缸里,陆念一索性连睡衣也没有脱,反而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玩儿得挺好的?”
容骁倒没有像以往一样急着扑过来,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终,目光落到了她白皙如玉的一双手腕上:“你今天也收获颇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