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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看着我！”

容骁捧起她的脸来，在她的眼神里，看到深深的绝望，还有麻木。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哪怕年少时辗转逃亡于欧美大陆，流浪乞讨，与野狗争食，所受的磨难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刻骨。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的眼神，甚至还有佣人的讥笑和鄙夷——

一幕幕，像是一根根针，刺在她心中最软的地方，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痛？

陆念一忽然用力拨开他的手，用力抱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

可是她此时身在浴缸里，稍不注意就会呛水。容骁用力拖着她的下巴：“一一，冷静一点……”

她的身子一阵阵地发沉，只想一直向下，沉默到水里，任由温水从她的五官灌进去，一直流到她的肺部——

溺水而死，和眼前的屈辱相比，仿佛没有那么不能忍受！

容骁的阻挠，让她变得有些急躁气力啊，不断推搡着男人的双手。容骁有些固执地将她抱过来，紧紧圈住她细软的腰肢，用力含住她有些干涸的唇瓣，像一条搁浅的鱼，拼命攫取着她的气息。

其实，他们好久都没有离得这样近了。

容骁对她的恨意，对那个化为一滩血水的孩子，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释怀的。

他恨她，拼命打击她报复她。

他带着女人回家，堂而皇之地在大厅里卿卿我我，甚至叫她过去，像佣人一样服侍他们，在其他女人面前甩她耳光——

可是他做得再多，都丝毫感受不到半分快意，只觉得烦躁，无比的烦躁。

怀里的女人再千娇百媚，再温顺服从，也终究填补不了他心里空缺的那一块。

其实他谁都不想要，其实他只想要她，只想跟她在一起，胡作非为，纵情声色。

他昏了头了，鬼使神差地将她抓了过来，锁在身下任其予夺。

可是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场合，所以，换成只有两个人的浴室里，仿佛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欲望，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喷薄而出的突破口。

容骁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仿佛把这一次当成了最后一次，拼命索需，又放肆给予。

陆念一却闭着眼，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次。

他起身，将水淋淋的女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到床上去。

有点撕裂，他去医药箱里拿药给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虚得紧，手忙脚乱的，在急救箱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涂抹的药膏。

倒是身后有声响，他回过头，看到陆念一已经从床上起身，裹着一条浴巾，打着赤脚，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

容骁不由愣住，待她走到门口，才如梦初醒般跟了上去：“一一……”

陆念一没有理会，亦步亦趋地回了自己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一一”，容骁在门口轻轻敲门：“一一，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然而，里面根本没有动静。

他刚想叫佣人拿备用钥匙来，可是转而又后悔，只能转身去了书房，打开了书桌上的显示器——

陆念一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竟然也被容骁安装了摄像头。哪怕安排了女佣昼夜不息地看守着她，他却仍旧不能放心，仍旧在她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这样，他就可以绕开佣人，随时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装完后，许久都没有用到，容骁也以为以后当真用不到了。

可是，他却在此刻打开了显示器，距离很近的看着屏幕。显示器正对着床，他看到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半张脸来，身上微微发抖。

头发还没有吹干，半边枕巾都被洇湿了。容骁吩咐女佣去帮她吹头发，可是女佣去敲门，表明身份，陆念一仍旧没有开。

容骁一直在显示器里看着她，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那就别去了。”

很明显，陆念一现在不想见人。她像一只小乌龟一样，习惯性地缩回到了自己的壳里。强行将她拖出来，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容骁关掉显示器，忽然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重新打开了。

就这样面对着她的视频，哪怕她一直都不知道，容骁也会有一种两人相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