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沿着别墅里的那条石子路,将车子一直开到了别墅的主楼前——
当年唐筝出狱后,就是以这种方式回家的,厉御风也如法炮制!
唐筝心里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夜里醒了两次,到了凌晨三四点钟时,才稍微睡得踏实一点。
结果,这一觉还没有睡饱,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
她有些惊惧地睁开眼睛,头顶就是自己卧室的墙壁,周围也是自己的房间——看起来毫无异样!
她急匆匆地起床,从窗口望过去,就看到一辆保险杠已经坏掉了的轿车,正朝着主楼这边驶来。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门口稳稳停住。
急匆匆赶来的保镖过来阻拦,男人直接抬脚,将保安踹飞出去。
他是个练家子,很小时候,家里就安排他学习各种知识技能,尤其是自我保护的本领。
几个小保镖,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摆脱了全部人的桎梏,厉御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不是他不礼貌,而是某人实在不给面子。
人没有来,连手机也关了,这是真的将他给当成一个神经病了!
唐筝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男人迎面拾阶而上。
几个保镖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到底也经历一番打斗,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些歪了,雪白的衬衫领口有些松垮,脸上也带着些许的戾气——
唐筝做梦也没想到,阔别五年之后,他竟然以这种暴烈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厉御风看到她,略微蹙眉,脸上的戾气倒是褪去了些许,随即吩咐道:“让他们都退下!”
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属!
唐筝浑身哆嗦了下,大夏天的,莫名觉得冷——他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保镖们纷纷退出了大门,佣人也躲了起来。
厉御风踩着木质楼梯上楼,伸手抓过正在愣神的唐筝,朝着房间里走去。
他记得她,也记得她房间里的格局,精准找到了她的卧室。将人扔了进去,自己反手锁上了门。
唐筝被他扔得踉跄了下,伸手整理自己的睡衣——
夏季的睡衣着实轻薄,就是一条简单的吊带睡裙,内里还是中空的。她只好躲进了一旁的衣帽间里,披了件外套出来。
厉御风被她这小儿科的样子逗笑,只是那笑容冷冷的,半点温度也没有:“现在才开始遮掩,不觉得太迟了么?那晚上在酒店里,我可全都看见了呢!”
唐筝窘得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懊恼:“你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当初分开的时候,他明确说过,不要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有他的地方,就不能有她——
她一直铭记着这个,也一直照做,从来不曾带着儿子去过瑞士,甚至连欧洲都不敢涉足。
而年年,是她在澳洲生的。
他要的,她已经做到,而眼下,可是他自己找上来的!
“我的儿子,让你藏了四年,我难道不应该来尽一尽为人父的本分么?”
厉御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随即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似笑非笑着看向眼前的女人:“偷了我的种,就想逃——唐小姐,你是不是聪明过了头儿了?”
唐筝别过脸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厉御风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让她感到一阵慌乱:“你干什么?”
厉御风伸手抓过她来,伸手撩起她的睡裙裙摆。
唐筝吓得尖叫起来:“放开我……”
她像是疯了一样,用力推搡着他。推搡不过,索性背过身去,死死贴着墙壁,不肯给他看自己小腹上的那道疤痕——
虽然是徒劳的,虽然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般的不自量力,但她却是很想回避开这个问题。
她不想年年的身世曝光,不想被他知道她当年是怀着他的孩子离开的——
他已经娶了纪雅希,还有了一个女儿,那么年年的存在,就成了一种罪过!
她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就如同当年的苏婉仪,也不应该把顾绵绵给生下来。
她没有嫁给厉御风,年年是私生子——
这是唐筝的一个隐痛,不能说,也不敢想!
她也从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跟厉御风,乃至厉家扯上半点关系。
她只是太爱他,也太爱自己,太把那段感情放在心上,所以想给自己留一个纪念。
唐筝觉得自己是有能力给年年最好的生活与教育,完全不需要别人的介入和帮忙的。在过去的那四年时间里,她也的确做到了。
所以,为什么他还要找过来?
为什么,要把她的狼狈和不堪全部扒开来,讲清楚?
厉御风站在她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看到她的肩膀轻轻耸动起来,她在哭……
他的心随之变软,下意识的检讨起自己来:是他的出场方式不够文明,吓坏了她!
天大的事儿也应该好好说,又是撞门又是打架的,实属不应该!
他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硬生生将她扳了过来。心里软着,嘴上却硬了起来:“你还有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