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朱迪来离间自己和筝筝,江驰有能力,也有动机!
除了他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厉御风关上车门,隔绝了窗外的风声。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他坐在那里,忽然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该给她自由的时候没有给,不该给的时候又乱给,搞得两个人的心都乱了套!
江驰已经离开了,厉御风仍旧坐在车子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拿着手机回复工作邮件。
凌晨一点多钟时,小酒馆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唐筝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本来只是信马由缰地开到这里,没打算多喝的。可是进去之后,酒一杯杯下肚,就有些多了。
酒后有些头疼,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在车子停得并不远,司机站在车边等着她:“唐小姐……”
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她打开了后排座位的门。
她低头,正准备上车,车门却突然被后面的一股大力给重新关上了。
唐筝有些错愕地转过身去,一眼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在冲她微微笑着:“深夜酗酒,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唐筝睁大眼睛看着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喝醉酒,眼花了,用力晃了晃头,眼前看到的还是他!
酒劲儿一上来,人的言行举止也就不有的人自己!
她冲着他嘿嘿笑了:“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自己选的吗——”
说话间,她甚至有些放肆地用力伸手推他:“你来干什么?我有叫你来吗?我有选择你吗?你个神经病,我都还没有选好呢……”
然而,伸出去的手一直没有收回来,而是被厉御风狠狠握住。
他攥着她的手腕,就势一拖,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来。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另只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孔,轻声笑道:“我不想等你做出选择了!”
说着,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让她选择——
再让她选择,恐怕马上就要出事儿了!
这次,厉御风还是想替她做出选择。
他凑上去吻她,她不肯给他亲,被迫仰起脸来。他只能吻着她修长嫩白的颈项,她怕痒,被他吻得咯咯笑了起来,脚上有些不稳,人也像是失重似的向后栽倒。
倒没有摔到地上,只是半边身子都躺在了车头上。厉御风的手臂固执地横在她的腰上,他也弯身下来,屈就着吻她的下巴和颈项。
司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唐筝又闻到了熟悉的冥府之路的味道。
她越过厉御风的头顶,看到了蓝黑色的天幕上,月亮又大又圆,星星闪耀着灿烂的光芒,像是不小心打翻了珠宝盒,洒在地毯上的钻石。
有人抱着她,亲吻着她,她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吧!
梦很长,很美妙,但也终究会有醒过来的时候。
唐筝翻了个身,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宿醉之后的头疼,简直要人命——
而更要命的,是她从这头疼之中,嗅到了另一种东西。
唐筝倏然睁眼,头顶是莫兰迪色调的天花板,不是她自己的房间,就连身上盖的,身底下铺的,都不是自己的粉色小床单。
怎么回事?
唐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得太猛,都有些昏沉沉的。
她伸手轻轻按揉着,思维渐渐复苏的时候,人也一点点意识到:看起来很像是梦的场景,其实并不是梦。
她喝醉了酒,心智迷乱,做出了违背本心的事情!
该死,就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唐筝有些懊恼地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银灰色男款缎面睡袍——
她认识这件睡袍,是厉御风很喜欢的款式。
卧室里空无一人,唐筝在床上呆坐了会儿,起身下地。
没有拖鞋,她也就懒得穿了,赤脚踩着地板走到窗边,拉开了遮光帘。
嫣园的景致极好,草坪绿化修剪得井井有条。之前漫步在草坪上的鸵鸟可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栽种的向日葵,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新的秋千架子。
天已经大亮了,明媚天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唐筝的脸上。
她眯了眯眼,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那时候她还在坐牢,穿着囚服,剪着短发,看起来呆呆笨笨的——
其实现在,唐筝已经很少去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了。
她已经给自己洗脱了冤屈,让苏婉仪坐了牢。顾平川躺在医院里,像一个活死人一样,顾绵绵也成了寂寂无名之辈——
而她却拿回了自己的全部家产,有了孩子,有了事业,活成了好多人想要的样子。
那个被陷害入狱,备受折磨的傻丫头,好像跟她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久远得像是她的前世一样!
身后,房门被推开。
起初声音很轻,微不可闻,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
及至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人,厉御风才笑了笑:“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