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奶奶撂下碗筷之后,她也赶紧从餐桌上离开了。奶奶要回房间里午睡,她也趁机回到了上次和唐斯年一起住过的房间里。
好久没来了,房间里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会客区的鲜花都会定时更换,插上她和唐斯年最喜欢的鲜切花。
今天是红玫瑰,鲜红的一束,开得如火如荼。
南希坐在沙发上愣神的时候,唐斯年推门进来了:“希希,在澳洲玩儿得怎么样?一切还顺利么?”
南希勾了勾唇,说:“我一切都好!”
沉吟了会儿,又问:“你呢?”
唐斯年点头:“也还好。”
说完,有事一阵沉默。
好长时间不见,两人仿佛连架也吵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生硬和客套。
南希静静看着男人熟悉到骨子里的眉眼,觉察到他比上次见面时,仿佛瘦了些。唐斯年的颧骨略有些高,一旦瘦下来,就先上脸,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藏都藏不住。
她别过脸去,又问:“维尼在你那里还好吗?”
“挺好的”,唐斯年说:“你要是最近忙的话,我可以一直帮你照看着。”
南希的心里乱乱的,回答得也很敷衍:“到时候再说吧,我最近的工作还没有定下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我有点累了……”
这时在下逐客令,唐斯年立即站起身来:“刚好我还要处理讥讽工作邮件,就先去书房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离开了卧室,顺便帮她带上了门。
南希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佣人敲门进来,给她送了一杯热牛奶,说是唐斯年让送过来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南希双手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温度顺着她的手心,一点点传送至四肢百骸。她默默的喝完,之后爬上了床。
冬天昼短夜长,并不适合睡午觉。南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会儿,总算是有了点睡意。
朦朦胧胧,半梦半醒时,恍惚有人进了屋子,坐在她的床边。她翻了个身,耳边仿佛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伴随着熟悉到骨子里的香水味,是他最喜欢的冥府之路。
她略微蹙眉,刻意装睡,无论如何也不肯睁眼。
之后,恍惚中又睡了过去。
深夜醒过来时,房间周围都是漆黑的,倒是床与会客区之间的屏风那侧亮着橘色的睡眠灯。
南希下地,头脑还有些不清晰,连拖鞋也没找到。好在屋子里铺着地毯,找不到也就懒得找。她轻手轻脚的朝着屏风那头走去,看到唐斯年盖着一条毯子睡在沙发上。
沙发是双人沙发,特别短小。唐斯年一米八几的身高躺上去,不得不把双腿都架在沙发的扶手上,也仍旧显得有些局促。
南希凑上去,静静端详着这张脸。
唐斯年的五官更像他父亲,英俊中总带着几分凌厉。只是睡熟的时候,却像是收起来自己的全部棱角,看上去格外乖巧,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
尤其此时,他的头发都有些乱了,看上去更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南希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摄像头,对准他的那张脸,按下了拍摄键!
之后,眼前强光一闪,还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喀嚓声。
南希的神色微微一变,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自己的手机,一边悄无声息的逃到屏风后,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该死!偷拍也不知道关掉闪光灯,调成静音!
她轻轻抚着胸口,过了会儿,重新探头出去,见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这才松一口气,悄声回到床上。
偷拍的行为虽然有些危险,所幸效果还不错。
唐斯年那张脸在闪光灯下和超高像素的镜头下,看上去格外的清晰。眼睛虽然闭着,但那英挺的鼻梁,微微抿起来的薄唇,却依旧很耐看。
南希默默看了会儿,屏风后面却忽然有了动静。
唐斯年准备下楼去找水喝,看到屏风另一侧传来的手机灯光,便探头过来,好心提醒一句:“关灯时不要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南希:“……啊,就睡了!”
之后,将手机锁屏,塞进自己的枕头下,人也缩进了被子里。
唐斯年站在屏风旁边,索性将卧室的灯给打开了,人也朝着床边走去。
那是一张双人床,无论床的尺寸,还是床上的苏绣四件套,全部都是按照双人的尺寸定制的。南希躺在那里本就显得娇小,此时她全身都藏在被子里,就只露出一头卷发来。
人在被子里屏住呼吸,可那双小耳朵可一刻也没闲着。
她隐约听到男人走近来的声音,用力掀开了被子,看着赫然出现在床边的男人,顿时心中警铃大震:“你要干什么?”
“我怕你闷死自己!”
唐斯年说着,伸手指了指她的被子:“最多只能盖到脖子,你那种盖被子的方式,看上去更像是在——嗯,在……”
见他犹犹豫豫不说,南希倒是有些沉不住气,追问起来:“像什么?”
唐斯年:“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
南希嗤笑:“怎么会?我随便盖盖!”
“你小时候每次和我生气,都不喜欢看人!”
唐斯年索性在她床边坐下来:“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同桌的时候……”
南希打断了他:“大晚上的,你翻什么旧账?你也说是小时候了,我哪里记得?”
唐斯年笑笑,伸手揉了揉自己那一头乱发,说:“我记得就行了!”
南希沉默了会儿,才说:“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过去吧!”
一边说,一边伸手掖了掖自己的被子,用这种方式赶他回他自己的领地!
唐斯年微笑,说:“好好睡觉,别耍小花招!”
南希:“……”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偷拍的事情,被这个狗男人给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