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始末,你说昭容去找你说王灏的事儿?”贺子午喝了口,“老七,我知道你跟燕家关系非同一般,明园的事闹了误会。”
“王灏这孩子一喝酒犯浑,只怕他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是昭容亲侄子,还请你看在一家人面子上,帮王灏在燕家面前说两句好话。”
贺子午今日老宅是两件事。
一是追究姜年打人的事儿,二来是替王灏说情的。
“三哥今天可真是忙的很,既想给贺伶讨公道,又想在我这儿拿人情……”贺佩玖挑眉,轻扯嘴角,“你真觉得,我的人情那么好讨?”
“我……”
这时候贺子午才听出点话里的不对劲儿。
心里下意识的颤了下。
目光里,就见贺佩玖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抛桌上,随即就传来贺伶高亢的叫嚣声儿。
“你是不是以为住在四季云鼎,小叔叔对你照顾就攀上高枝儿了?不过是寄人篱下,俨然一副女主人做派,你算个什么东西,配么!”
“孟絮是个下贱胚子我可是清楚得很,个个都说你在医院已经被他玩过了,一个破烂坏在这儿装什么清高?”
……
小视屏里,贺伶的那些话,那些动作看的听的都是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贺子午拿过手机,没有细看,贺伶的那些难听,叫人恶心的话也一字不漏的传过来。
时移住在四季云鼎,他常年在碧云寺,为了监督这个小家伙家里都装着监控。
四季云鼎的事,旁人自然不知道。
所以就成了打王昭容母女脸的铁证,白脸黑脸戏演得倒是很不错,可现在视频里发生的经过都看的清楚。
谁在编排,抹黑谁,各人心里都有计较。
“这是什么!”贺子午扭身,脸色青冷的瞪着她们母女,“在家里你们是怎么讲的?说姜年没事找事,摆架子端姿态欺负人,现在到底是谁挑衅谁,谁在招惹事非!”
“贺御,把东西拿我看看。”老太太说了句。
昨天的事发经过连祥叔都不清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贺伶拿手机砸姜年,贺伶的性子嚣张,典型的小姐脾气。
祥叔也没添油加醋,就把看见的跟老太太说了。
现在听到贺伶在视频里说的那些话,压根想不到,刚见面的两个人,贺伶对姜年就有如此她的怨气。
用这种难听的言语辱骂,还来这儿恶人先告状,扮委屈。
“贺伶是我晚辈,姜年就不是?”贺佩玖口下不留言,继续点火,“这就是三哥你了解的事情始末?”
“带着三嫂过来,预备找姜年兴师问罪?还来老宅惊扰爸妈,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只怕这件事已经捅去姜家……”
“到时候一对峙,难堪的是谁?又想陷谁于不义?”
贺子午面色一紧,“老七这件事……”
“伯父,伯母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敢这么做!”
他现在有口难言,全是让这两母女陷害的。
说真的,要是今天姜年在这儿,事情早就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收场了。
“可恶,实在是可恶!”老太太视频看完,脸色都气白了,就着旁边的遥控器给贺伶砸过去。
遥控器很轻,沙发之间距离短,老太太也没使劲儿。
砸到手上,就疼了下。
“你们两母女心思何其歹毒,在四季云鼎把姜年欺负了,转头还敢腆着脸来我们这儿告状?”
“贺伶你昨天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很,现在怎么装哑巴不说话了?”
“我看贺御教训那两下都是轻的。”
“我就说姜年温软乖巧,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打你。你就是自轻自贱,自己赶着让人打。”
老太太气的不轻,恨不得狠狠的在抽贺伶两巴掌。
“还有你贺子午……”老太太缓了下,接着道,“王灏是个什么东西,下作不要脸找人在停车场围殴傅云谏,把贺川知跟燕怀澜都牵扯进去。”
“你也真不错脸够大啊?也腆着脸找贺御求情。”
“燕怀澜受伤,燕家找主使者问罪那是理所当然,你这么有本事想替王家出头,怎么不自己去燕家,找贺御算什么回事!”
老太太年轻时本就不是温婉贤淑的性格,孟家有双姝,为了延续香火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
贺老之前总开玩笑,说贺虞宁完全继承了老太太性子。
可想而知,老太太年轻时也是极为泼辣。
“少说两句,你这身体也受不住气。”贺老拍着老太太的手,试图让老太太消消气。
未来儿媳妇被欺负,老太太这火气怎么消得下去。
“我是真让他们一家人给气的紧。”
“王灏打傅云谏本就不对,甚至把川知牵连进去,现在脸上的淤青都没散。我没去找王家麻烦,你们倒有脸来我这儿编排姜年?”
老太太轻哼一声,“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就算姜年跋扈嚣张,那也有贺家在背后给她撑腰。”
“贺伶凭你说的那些话,姜年抽你都算轻的!”
王昭容坐立难安,脸色青白交错,手心浸出一层冷汗。
她应该考虑到,唐敏都栽了,姜年必定是有人撑腰的。
只是想不到,除了贺御这么看重以外,连老太太都明着说要照拂姜年。
贺子午在旁边被骂的不作声,此时此刻也没脸在这儿呆下去。
“伯父,伯母,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没有问清楚,等姜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她吃个便饭,让贺伶好好给她道歉。”
“王灏的事我也不管了,他做了错事就该受罚。伯母的提点我记下,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
“她明天开学,很忙。”贺佩玖温吞说了句,犀利的目光从王昭容脸上掠过。
给脸不要脸,偏要跑来丢人现眼才作数。
这世上犯贱的人总是这么多。
一刻钟后,三人从老宅出来。
刚走完台阶,贺子午转身一巴掌扇贺伶脸上。
“爸——”贺伶捂着脸,满是惊愕诧异。
“你做什么?”王昭容心疼贺伶,赶紧把她护在怀里。
贺子午扯着嘴角冷笑,“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在家里你们母女怎么讲的,姜年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欺负贺伶?贺伶是什么性格,旁人不知我还不清楚?她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性子。”
“你们在外闹腾就罢了,在贺御家敢耀武扬威?你特妈是傻子不成!”
“唐敏怎么进监狱的,孟絮又是个什么下场你们不明白?那是伯母娘家,贺伶在视频说的那些话,让谁难堪?”
“我一张脸让你们俩母女丢尽,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
贺子午脸色铁青,重重的咬着后槽牙,气血翻腾不止,“王灏那个蠢东西招惹燕家?就燕家的很辣劲儿,没把他按死在监狱,王仁善就该去求神拜佛,千恩万谢,你居然还让我去找贺御求情。”
“王昭容,我真发现你现在蠢得跟猪一样!”
“王仁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没有脑子,你看看你这些年,让你娘家教唆得成什么样子了!”
贺子午对着她们母女就是一阵臭骂,最后瞥下她们俩自己驾车走了。
门廊下,贺庒冷眼旁观,转身进去附耳跟贺佩玖说了两句。
他低眉垂首,呷了口茶。
“拍下来了?”
“嗯。”
“拿给傅云谏。”
贺庒点头一笑,“好嘞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