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要你,这时候我哥在气头上,如果我去你见你只会让你的处境更不好。”
“我太喜欢你,就是怕不能跟你在一起才没去找你。”
“七哥,你不应该来,可是我又好想你。我,我没从没见过哥那么生气,比那次跟爷爷争吵时还要生气。”
“我知道隐瞒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认错,但他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要我……”
在月华清苑姜年讲的斩钉截铁。
可实际怎么可能做得到,从她有认知开始,姜夙就陪着她,宠着她,好吃得好喝的好玩儿哪样都先惦记着她。
母亲过世,突逢巨变,那时身边只有哥哥可以相信依靠。
十年的如履薄冰,陪着的都是哥哥。
怎么就能忽然间说不要她,为什么她不能跟贺佩玖在一起,为什么选择这个就要放弃另一个。
这两者并不冲突不是吗?
亲哥哥和爱人本就是两者能顾共存的关系。
“是七哥没处理让你受委屈了。”贺佩玖说得小声,不断啄着她发心,埋首在她脖颈间,敛着眼帘看不透此时有双怎么眸子。
“跟,跟你没关系。”姜年抽泣着,呼吸急喘,吸气吸地急,惹来又一阵非常用力地咳嗽。
她这嗓子真经不起这种折腾。
“我给你倒杯热水。”
姜年一直咳,咳到嗓子眼那股痒劲儿才觉得舒服不少。
喝了大半杯温水,润过干涩地喉咙才长吁口。
“你回去吧,我在世欢姐这儿没事,等我休息一晚,明天在去跟他谈。”
“这次我会心平气和,抱着解决事情地态度,不会再……”
贺佩玖忽然伸手过来,拨开她垂落在两旁的头发。
“你别弄。”她身体往后躲,却让他一把拽着,扯到怀里紧搂着,慢慢拨开头发。
他眼中的料峭春寒骤然凝结成冰。
倏地,全部炸裂。
“姜夙,打你了!”
“没事没事。”她心慌的摇头,更是抱紧他,“真的没事七哥,我不听话,撒谎成性挨骂挨打都正常。”
“你不要计较好不好,我哥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原本已经缓过点劲儿来,忽然感受到他整个气息都不对。
上次的在定风波的事,隔壁房间发生什么没看见,但之后有请施诗帮忙去打听……
言简意赅,那几个人都被贺佩玖给废了。
后来王家的事闹那么大,王灏都没敢吐露他们的关系,可见比起家族落败,贺佩玖更令他畏惧胆寒。
交往也是大半年,从唐敏母女,到王灏的事,她隐约触摸到贺佩玖阴辣的乖张的一面。
贺佩玖深吸口,抱起她放在腿上,捧着脸颊俯身吻她。
“姜夙是你亲人,你以为七哥会做什么?”
“七哥是心疼你……”
一想到她被姜夙掌掴,他身体里的暴戾因子就鼓噪叫嚣。
脑子里有忽远忽近的声音,好似恶魔的低语,蛊惑,劝诱,勾引。
废了姜夙的手,挑断手经也好,一个个剁下手指也罢,反正急躁的想要去亲自动手!
姜年哭得满脸都是泪,湿漉漉冰凉的一片。
可已经这时候了,她还是如此痴恋跟他的拥吻,希冀着,渴求着,贪恋得想要更多更多。
她身体逐渐燥热难受,像个流亡在沙发濒死的流浪者。
贺佩玖就是可以挽救她的水源。
倏地!
“年年——”
“乖,别再蹭了。”
贺佩玖抱紧她,箍在怀里,温柔的吻着额角,“我只是担心你来看看你,不做别的,好吗?”
“你看看你的脚,冰的像冰块,这么畏寒,你是怎么从月华清苑跑来世欢这儿的。”
姜年窝在他怀里,缺氧般的呼吸着。
“小姨没联系上。”
原本打算去云暮姿那儿,应该是在实验室,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她记得不具体地址,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世欢这儿。
而她当时需要一个可以避开争吵,静下心来考虑事情的地方。
“七哥,我有点困了。”
“睡吧,我陪着你。”
“等我睡着你就回去吧,我们的关系忽然曝光,哥他肯定一时接受不了。等明天我们跟他都缓一缓,能够说清,他也会支持我们。”
“从小我跟他算是相依为命,他对我从小就疼宠,肯定是想到自己的妹妹被你拐跑一下子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从小到大,他重话都没舍得对我讲一句,今天的事他现在肯定也后悔着。”
贺佩玖没作声,轻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啄着眉心。
姜年说这些无非是想要替姜夙开脱。
可掌掴一事,贺佩玖着实忍不了!
絮叨着姜年就睡过去,她其实很疲惫,被闹得身心俱疲,直到贺佩玖来之前她都是心慌意乱,茫然无措。
错的起因在她,真的不能全怪姜夙。
……
翌日,八点多的样子。
入冬的京城,早晨八点还没完全亮开。
贺家老宅,贺老已经在小偏厅里打太极锻炼身体,一旁的留声机放着很老的豫剧。
贺老心情不错,还会随着唱腔起伏绵长的哼唱两句。
叩叩叩——
“爷爷。”小时移推门进来,穿着老太太手工织的毛衣,白色的毛衣,胸前用彩色的线勾出一个卡通人物。
有些帅气的张扬活泼。
“你醒这么早,没睡懒觉?”
“四姐要带我出去玩儿。”小时移满脸兴奋,为这差点兴奋地没睡着,过年过节外面尤其热闹,小孩子都待不住。
“你手里拿的什么?”贺老问。
“奶奶让我拿进来的,您的快递。”
贺老退休很多年,曾经身居高位,桃李满天下,有些学生会在逢年过节之际亲自写信来拜年问候什么。
小时移蹬着小腿短跑来,把信递给贺老,就跑去留声机旁,他对这玩意特别感兴趣。
贺老还哼着小曲,慢慢打开快递,可看到里面的东西时——
脸色骤变,拆开的快递霎时在手中被揉成一团。
“时移,你先出去爷爷有事要做。”
小时移以为自己准备碰留声机被发现,张嘴想要狡辩,哦不,解释,一偏头看见爷爷的脸色,话音噎在喉咙不敢出声。
爷爷的脸好严肃,看着好像要发火训人。
小时移不敢多呆,乖乖从小偏厅出来,带上门没走多远就听里面爷爷在打电话,而联系的人正是他渣爹。
“你母亲老毛病犯了,回老宅来一趟。”
此时的贺佩玖呼吸有点喘,偏头夹着电话,在弄手上的拳击套。
撩着眼皮,睨着对面的姜夙。
“好,我现在就回来。”
通话结束,贺佩玖沉吟晌,舌尖低着腮帮,将拳头扔在拳台上。
“你把我跟年年的事告诉我家了?”
姜夙眉色间厉色还在,一扭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贺老跟老太太的我怎敢轻易惊动……”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贺佩玖没搭理他,翻身下来拳台,跟迎上来递毛巾的贺庄吩咐。
“查一查,是谁在作妖。”
“是,七爷。”贺庄明了,瞥了眼拳台。
呵,动手是不是,吼七爷是不是,让姜小姐哭得上心是不是。
这会儿在拳台还不是被揍成狗!
要不是姜小姐亲哥哥,今儿姜夙得死在拳台上!
【作者有话说】
吃年夜饭,好忙啊,好多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