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好像病了——”
姜年受不了贺佩玖这样跟他私语撒娇,心软得一塌糊涂。
“找个时间跟爷爷说吧。”
“最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爷爷那关我们也能熬过。”
……
“年年,时移,饿了吧,我拿了些糕点。”老太太踱步上楼,给两人准备了水果和糕点。
小时移在乖乖写作业,特别期待晚上能跟年姐姐睡。
“奶奶。”小家伙脆生生的喊了声,目光扫过糕点,在心里做斗争。
写完再吃,跟年姐姐一起吃。
“年姐姐跟爸爸说事情去了。”
老太太来到书桌边,看时移的作业规规矩矩摆在桌上,比起素日特别自觉。
抿嘴一笑,揉了揉他的头,“真乖。”
看来姜年不仅是贺御的克星,还是小时移的克星。
“吃点糕点在写。”
“不,我要把作业写完跟年姐姐一起吃。”小时移有自己的执意。
如此,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
不疑有他,以为姜年跟贺御再说被冤枉一事,她也有几句话想要提点,就从时移卧室出来去到隔壁。
叩叩叩——
“贺御,年年。”
有一晌里头没反应,老太太也是手痒,下意识旋了下门把……
居然开了。
老宅都是旧时格局,卧室带一间浴室,一目了然。
没见着人,步子迈了半步,浴室里传出点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老太太听得老脸一臊。
在心里责骂贺御,这个小混蛋,姜家人都在楼下,他却楼上欺负人!怎么就这么重欲,憋到晚上都不行吗!
带上门时很想重摔得,可怕姜年尴尬还是没敢出声。就是关门时,听到浴室的动静,叫她一个过来人都很难为情。
贺御蔫坏,多温软乖巧的一姑娘,怎么就给带坏成这样,自己儿子更是,各路骚话往外飙。
素日真是一点瞧不出,下流胚子!
紧赶慢赶,也是一个多小时后,贺佩玖真是顾念着楼下一众人,克制自己手下留情了。
姜年洗漱完,脸上红潮未退,半点防备都没有推开小时移卧室的门。
猝不及防的,与老太太视线撞一起。
那个尴尬得嘞,脸色顿时煞白,浑身血液逆流……
“年姐姐……”
小时移扑过来,搂着她的腰,可是一脸委屈劲儿。
姜年讪讪笑着,温声细语的唤了声,“贺奶奶。”
老太太嗯了声,跟时移说,“去找你爸爸,我跟年年说点事。”
对于刚刚的‘误会’,老太太解释一番。
小时移听得云里雾里,反正晓得姜年没被打就放心了。
等时移离开后,老太太招呼姜年到身边,拉着她暖呼呼的手,笑得慈眉善目又有些耐人寻味。
姜年心里乱成一锅粥。
不知道老太太几时上楼,更不晓得有没有被发现什么。
“贺御这厮,很多时候你别太惯着他。”老太太直言,也不想拐弯抹角,倒不是怕万一怀上什么。
就怕这么重欲,吓到小姑娘,到手的儿媳妇跑了,她还不得气得发病啊。
姜年佯装不懂,勉强尬笑,“贺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贺御很混账,这狗东西满肚子坏水,从小大到家里个个都宠着,让着,给他惯出一身臭毛病。”
“那几个小辈没人敢忤逆他,他想要什么就会挖空心思弄到手。你跟他恋爱也有些时间,很多臭毛病还不晓得。”
“男人不能惯,一惯就出事,得上天!”
数落起贺御来,老太太神色认真极了,真担心姜年磨不过贺御,要什么给什么。
姜年呵呵的笑起来。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老太太说得一点不假。
但今天可是七哥背了黑锅。
偶尔一次,也是活该,乖乖受着吧。
两婆媳聊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人精,半个字没提刚才的事,却把意思一字不漏的转达,姜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有趣。
差不多时间,老太太才起身,“时移还有些功课没做,你盯着他做完。”
“好的,贺奶奶。”
老太太去隔壁叫时移,顺势就去到卧室。
“妈,有事?”贺佩玖好整以暇,大抵猜到自己母亲要唠叨他什么。
“贺御,你太放肆!”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太太冷眼瞪他,“老姜就在楼下,年年的爸爸,哥哥都在,你说说你做些什么事!”
“就那么急不可耐?你几时性子这么急了!”
他浅笑着,很野的舔过唇瓣。
今儿可是小姑娘先招的他,不过这黑锅他愿意背。
小姑娘主动,那种风情是截然不同的,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一阵燥热。
“还有脸笑!”老太太拿他没辙,戳他脑门。
只是走近了才看见,贺御的脖颈,肩头……
啧,全是小姑娘的牙印和红印子。
这得多激烈,闹成这样?
“您不想早点抱孙子?”他撩着眉眼,春风得意的恣意。
“怎么不想,可现在还没订婚,万一闹出‘人命’我怕你再多几条命都不够受的。”
“妈,我有分寸。”
他扶着老太太坐下,侧身在一旁乖乖捏肩。
“你有狗屁分寸,有分寸就不会……”
做的做了,多说无益。
贺佩玖了然老太太要说什么,真要唠叨起来那可真的没完没了,寻思着换个话题。
“妈,王昭容那边——”
提起王昭容,老太太顿时变脸,“该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爸爸跟你小叔通过电话,王昭容如此不知趣,奔着撕破脸皮针对年年,你也不需要客气。”
“咱们贺家儿媳妇,岂能叫人给欺负了!”
“姜家人都看着,这事你要办不好,不够利爽,黏黏糊糊的想娶年年,难!”
……
好一阵后,老太太带着贺佩玖先下楼。
“有年年盯着时移写作业,乖得不行,自发主动还积极。”老太太笑着说,上去这么久,还不得解释下。
中途若不是她拦着,差点就让姜夙给撞破。
姜夙在姜老身边,看二老下象棋,狐疑的扫了贺佩玖一眼。
只猜到可能两人腻歪温存了会儿,绝对想不到众人都在的时候,贺御敢这么放肆直接欺负人。
“姜夙啊。”老太太唤了声。
姜夙一个回神,“我在这儿,老太太。”
“你不是说今晚带郁小姐过来用餐?”
“是,不过刚刚通了电话,晚上临时有社团活动。”郁佼人临时接到通知,还告诉他们非参加不可。
郁佼人没辙,才撇了这边的约会去参加社团活动。
老太太说了声‘可惜’,就去厨房盯着晚餐,郁佼人不过来,贺川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是晚饭点了。
晚上七点多,贺佩玖上楼,在门口站立了几分钟。
“吃饭了。”
姜年在书桌旁,支着脑袋,一边盯着写作业,一边跟时移闲聊。
声音冷不丁的传来,偏头看门口。
见了贺佩玖,脸颊马上赤红,整个耳根子都红透。
刚刚自己是做了什么啊,怎么就敢去勾引招惹他,鬼迷心窍了吧!
“爸爸,我作业写完了。”小时移先跑来,笑嘻嘻的感觉是在邀功,有姜年盯着作业写的飞快。
贺佩玖弯身把他抱起,拖着小屁股掂了掂。
“嗯,胖了些。”
小时移登时给下吓着,嘀咕句,“我会不会长成小胖子啊。”
过年期间好吃又好玩儿,作业超级少,整日玩得乐不思蜀能不胖吗。
班上已经有好几个小胖子,平时做游戏什么,跑几步就累得不行,压根没同学愿意一起玩儿。
要是自己长成那样……
扭头,瞥了眼背后过来的姜年。
年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啊,就不生小妹妹了。
“怕长胖就要锻炼,不能整日拿着手机玩儿,今年暑假去报个游泳班,强身健体还能减肥。”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需要减肥。”姜年嘀咕句。
时移不胖,就是体重增了些,比起同龄孩子又高,属于身形正好。
“你怕水,万一我没在身边,有时移陪着我也放心些。”虽然他压根不觉得,自己小孩能帮上什么忙。
总比以后落水不会水来的强。
“年姐姐怕水吗。”
姜年笑着应道,“一点点。”
“那我去学游泳,学会了来保护年姐姐!”小时移已经跃跃欲试,想着能保护年姐姐,满心的迫不及待。
贺佩玖眼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搬出姜年,不管做什么时移都会答应。
唐素今年毕业,暑假不会在接时移过去玩儿,没了去处指不定整日粘着姜年。
媳妇儿被儿子霸占他怎么办?
当然是把电灯泡,绊脚石通通踹开啊。
姜年哪里晓得自家七哥再打这个如意算盘,还真以为是替时移着想,学游泳的确可以强身健体。
“时移真棒!”她竖起大拇指夸奖,夸得小时移一阵脸红,忽然就跟个姑娘似的,藏在贺佩玖怀里。
……
贺家这边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小贺家这边就是大相径庭。
贺立松是家里最大的长辈,不说众人对他言听计从,至少要尊重一下长辈,可王昭容在警局完全不给颜面。
他亲自去电话,王昭容直当做耳旁风。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贺立松怒其不争的盯着王昭容,“你被打了心里委屈,你也想想自己在警局说了什么话。”
“一口一个贱人,不要脸,哪个做父母的听得了这种话!”
王昭容轻嗤,“爸爸,您也别再维护贺御,我算是看出来了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之前针对王家,什么扳指被王灏弄坏,他就是存心找借口要整王家。”
“王灏那日在定风波,差点把将年轻欺负了,贺御这是在报复!”
“差点被欺负?王昭容,你说话可真是轻而易举,人姜年一清清白白姑娘,王灏对她欲图谋不轨,我们都是成年人你也别装作不懂王灏存的什么意思……”
“姜年受贺家照顾,贺御追究在责任哪里不对?”贺立松没动怒,只是口吻缓慢的娓娓道来。
“本就是你王家过错,你自己看看,你大哥当时做的什么?半点上门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跟贺御硬来,更是仗着早年与凤家的交情不可一世!”
“但凡你王家当初知晓进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话,叫王昭容听得咬牙切齿,蹭的弹起。
“我王家不知进退?怎么不说贺御步步紧逼!”
“他一个三十的男人,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勾搭在一起到还有理了?姜家是什么好东西,卖女求荣,攀高枝,想要麻雀变凤凰,不要脸的狐媚子做这些事就该骂!”
贺立松面色一沉,浑浊苍老的眸子里猛的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
“我们都不晓得事,你是怎么晓得的?”
“贺伶说的,她亲眼看见,亲耳听到,贺御就是跟姜年勾搭在一起了!”
“贺伶说得?”贺立松冷笑,托起茶杯抿了口,“贺伶还说是姜年推她下楼,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你也跑去报警了,警局也立案,还出警去现场勘查,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想必警察已经跟你说了,宴会场监控拍到,姜年跟贺御一起离开没有折回,保洁大姐发现贺伶的时候人早就不在现场。”
“就贺伶一面之词,还是猜测,谁会相信是姜年推的?无凭无据就空口白牙想把人定罪,你们母女的报复举动会不会太过明显!”
王昭容面色一僵。
贺伶受的委屈无从伸冤,转头小贺家还对她倒打一耙?
“你,你们欺人太甚!”她大吼声,扭头看没出声的贺子午,咬牙切齿,怒其不争,“你说话啊你!我们母女被欺负成这样,你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还算个男人么!”
“贺御就这么大权势?只手遮天,要弄死我们母女了!”
就在王昭容有数万委屈没处宣泄时,屋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惊雷声。
早春雨水多,暴雨来袭。
夜里九点多,王昭容一个人踉踉跄跄行走在暴雨中。
“昭蓉,昭蓉。”一辆破旧的轿车停在她身边,从车上下来的是王仁善,他如今也是个过街老鼠四处躲债。
公司垮了,王家败了,四方债主受燕四爷授意上门逼债。
王仁善的老婆跑了,儿子进监狱,父母,亲戚都躲瘟神样儿躲着他,王昭容是她唯一的机会。
只要贺伶能跟云家联姻,他就有在翻身的机会。
“你怎么一个人,这么大的雨伞也没拿。”他拖着王昭容上车,去了目前住的一间破旧出租屋。
一路过来,王昭容哭得委屈至极。
贺家,小贺家,姜年,每个人都问候了八辈祖宗的骂了遍。
“姜年勾搭上贺御,怎么可能!”
不说旁人,王仁善听了都觉得不可能。
贺御什么人,位高权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样儿的女人没见过,姜年不过十八岁小丫头。
也就自己儿子瞎了眼,才会想搞姜年。
“贺伶说的。”王昭容抽泣不止,脸颊上淤青发肿,狼狈不堪。
“不是我说你,贺伶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多半是报复姜年胡乱编的,连贺伶自己都不清楚谁推得她……”
“就是姜年!”
“你也别一口咬定,贺伶是你女儿,说的话也不能尽信。如果贺御真的跟姜年在一起,贺伶得罪了姜年只是从楼上滚下?”
“贺御多心狠手辣你还不晓得?”
王仁善抽着烟,心里在计算别的,“不过倒是可以借这件事做做文章,如果他俩的关系是真的,说不定贺御愿意拿钱摆平这件事。”
“哥,这都什么时候,你侄女被人推下楼,你却满脑子想的钱!”
王仁善拍案而起,低吼起来,“我想的是钱难道你不是?你也看见了,王家败了没权没势你被欺负到什么份上,如果贺伶争气早点嫁到云家,有云家撑腰还有这些事?”
“贺子午还没跟你离婚,云家才会正眼看你,万一你脱离很小贺家的关系,你真以为云家还会搭理你?”
“不如趁云家现在还愿意帮衬,咱们狠闹一番,不管从小贺家,贺御,姜年身上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可伶伶她……”王昭容还是替自己女儿委屈。
王仁善瞪她眼,妇人之仁,嘴上却是循循善诱。
“贺伶就是骨折,休养些时日就会好,如今网络趋势一片倒都在替咱们说话,不管是贺御还是姜年都不占上风,加上云家帮忙……”
“在过些时间,舆论散了,我们什么助力都没了,你能得到什么?”王仁善分析者利弊。
最近是风头正盛之时,姜年成了网络罪人,个个笔诛口伐在替贺伶叫屈,要不顺势而为做点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万一贺御真跟姜年有关系?”
“那不正好。”王仁善大笑,“贺御想保姜年,势必做出点牺牲,粘板上的鱼肉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粘板上的鱼肉……
听起来,可真是叫人心动。
这一刻,王昭容居然希望,贺御跟姜年的关系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搞事~
打脸,虐渣,惊天爆料~
被砍了一段……500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