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姜年竖着手指,余光睨着贺然。
一大一小,还眼巴巴的盯着你,要想说拒绝的话很难,贺然也是相当有眼色。
“我去车上等你们。”
姜年说了谢谢,牵着小时移就跑,两个人在各色小吃的街道上都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吃的都想尝试一下。
贺然到车边时惹来贺庄放肆的笑声,把刚买的串儿递过来。
“我以为你要跟姜小姐争辩一波。”
贺然冷哂,拿了串儿脆骨,“七爷的小祖宗,我敢争辩?”
“算你识相,刚在办公室姜小姐可是怼得一众人半点还口之力都没有,还让他们都道歉,真不愧是姜小姐。”
贺然没说话,机械的嚼着脆骨,好像这是贺庄的肉。
一处鸡柳摊儿前,姜年跟时移都被这诱人的香味给吸引过来,金黄香脆的鸡柳撒上孜然粉儿和辣椒粉,真的可以把隔壁小孩儿馋哭。
“吃这个?”姜年指着鸡柳,小时移忙不迭地的点头。
“年姐姐,我要吃两份!”
小时移盯了这家鸡柳摊儿有段时间,终于可以尝到可不得多吃些,姜年没反驳买了四份,看着裹了面包糠的鸡柳丢进锅里炸得滋滋作响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小时候对学校周围小摊的食物也非常馋,那时候姜夙上下学的接送管得也非常严格,摊位前的东西都不准吃。
那也算是人生里的一种遗憾啊。
就在两人全神贯注盯着炸着鸡柳忍不住咽口水时,一辆老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停到路边,就在贺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刚准备过来时,面包车门打开,钻出一个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抱着小时移直接拖到车里。
姜年牵着小时移,瞬间反应过来,大声嚷嚷着那一刻扯着男人的衣襟。
“走,快走!”抢人的男人抱着时移,一手拨着姜年的手大吼的催促。
车子开始移动,姜年揪着男人的手没放,脚下一瞬就不受力的跟着车子跑起来,那一刻她所有神经紧绷,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
不能松手,松手小时移就会被带走……
“年姐姐——”
小时移也在对着男人拳打脚踢,慌乱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姜小姐!”
贺然就在车后用最快的速度紧追不舍,“快放手,你先松手。”
这时的姜年哪里听得进贺然的提醒,双手攥着男人的手臂,被极快的速度拖拽,脚下一点力都使劲不上,半个身子掉在地上。
开车的司机着急得不行,冲后座吼道,“把那个女人解决了,你想我们暴露不成!”
“别特妈多嘴,管好你的事儿。”抢人的男人没好气的吼道,一边在被时移踢打,一只手被姜年丝丝攥着一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车速越来越快,姜年觉得自己手臂都快断掉,好像在硬生生被扯断火辣辣的疼。
“咬他,使劲儿咬他!”
时移也听话的,用了吃奶的劲儿在咬男人。
车子依旧在疾驰,后面贺庄开着车紧追不舍一路摁着喇叭在催促,眼看着面包车闯过红灯转头进到另一条道儿,就在转弯过来那一刻……
‘砰——’
面包车跟一辆黑色轿车撞在一起,当场就失去行动力,姜年受到冲击被甩到路边,而车里的时移也被惯性冲击撞在驾驶位的椅背当场晕过去。
车里两个男人受到冲击最小,这时候哪里顾不得上小时移下了车就准备跑,嘈杂的尖叫声中好多人围过来,余光里只看到抹身影,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身体一歪撞车门上,尔后头发被揪着什么都没看清脸对着车门狠狠撞去。
司机登时整个身子就软了,鲜红的血沾在车门上,像一滩烂泥软软的倒下。
贺庄绕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用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叫了声。
“四爷。”
燕薄询站在车边,面无表情的拿着手绢在擦手,睨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看看时移怎么样。”
另一边,姜年被燕家的人搀起,怔怔的看着面包车,像个丢了半条命的人,脸色煞白身体还觳觫不止。刚刚那一幕好凶险,她差一点就要松手,因为速度的拉扯,身体所有的力道都被抽干。
**
韩家。
一声巨响,大门口的铁门被撞开,几辆轿车长驱直入。
佣人来门口看了眼,被吓得脸色发白转头跑回屋里,“老爷,老爷出事了。”
韩父懒懒靠沙发里在听小曲,眼皮都没掀一下,手拍着腿跟着节奏在打节拍。
“咋咋呼呼什么事儿。”
“七,七爷,七爷来了……”佣人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听得一声巨响去门口看情况,就见几辆轿车冲进院子,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贺七爷。
“你说谁来了?”韩父睁开眼偏头一看,佣人脸色煞白好像见了鬼一样。
“七,七爷,贺七爷。”
“不请自来,打扰了。”佣人的话音刚落,就紧跟一道悦耳低沉的嗓音,同一时刻贺佩玖已经进到屋里。
韩父神色怔忪,站起来满眼疑惑。
“七,七爷您怎么来了。”
早前,韩晚渝在明园强行碰瓷贺佩玖被毁容,第二天贺佩玖就去了公司,高层会议上同样是不请自来,言语犀利刻薄把韩父好一番数落。
只那一次交手,韩父到现在心里还怵贺佩玖。
“韩晚渝在哪儿?”贺佩玖环视圈,神色比上一次去韩氏公司时还要阴戾。
韩父有点懵,脸色沉了沉,“晚,晚渝不是在……”
“她找人绑架我儿子,就在时移学校外,同时伤了我未婚妻。韩谱,跟我撒谎对你没好处,除非你整个韩家想跟当初的王家一样。”
“什么!”韩谱心里一个咯噔,脑子有点没转过弯来,什么叫韩晚渝派人绑架贺佩玖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去做这种……
韩谱这边还没想通,就听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激灵仰头看去韩晚渝被武直拖拽着从楼上一路扯下来。
韩母显然被破门而入的人吓到,质问咆哮着跟着下楼。
“你们是谁,想对我女儿做什么,老韩你快报警啊愣着干什么!”韩晚渝推贺伶下楼一事借精神失常为由正在对薄公堂,原本没被关在精神病院,却因为不久前看见贺佩玖跟姜年求婚的消息开始自残。
韩母心疼女儿,交涉一番后把韩晚渝带回家里照看,这几日韩晚渝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眼看有好转迹象。
“老韩,老韩你快报警!”
韩谱整个人都很懵,被妻子推搡才回过神来,“七爷,您,您想带晚渝去哪儿。”
“七,七爷……”穿着睡衣的韩晚渝看到贺佩玖,原本还像个疯子似的上蹦下跳不安分,可看见贺佩玖顿时就冷静下来,还优雅的整理着头发睡衣,想要扑到贺佩玖身边。
“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这么无情。”
“贺,贺御我们多久结婚,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你什么时候娶我……”
贺佩玖冷哂,余光睨了眼韩晚渝。
“娶你?”
韩晚渝点头,看着他眼里写满的期待。
贺佩玖没作声迈步离开韩家,韩谱从身后追出来,“七爷,您要带晚渝去哪儿。”
韩母去拉扯韩晚渝,可她这时候哪里还有理智,眼里心里只有贺佩玖,根本不需要提醒就自觉的跟出来。
“七爷,您要带我女儿去哪儿!”韩谱被贺家人的拦着,堵在门口不准再往外一步。
已经下午七点多,阳光西晒,室外更是闷热无比。
贺佩玖脚程不快,闲庭信步,到门口时停驻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削薄的唇抿了抿氤氲的白雾喷出。
韩晚渝跟上来就在旁侧,痴迷的盯着贺佩玖。
“为什么找人绑架时移。”贺佩玖目光射过来,寂静的如一潭死水,昏黑静谧。
韩晚渝笑着,“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啊,以后我会把时移当自己的孩子照顾,我会对他很好很好。”
贺佩玖轻哂,又深吸口,舔了舔胭脂色的薄唇。
“韩晚渝,不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也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我未婚妻是姜年,我也提醒过你,离她远一些,仰视她足矣切莫沾染污秽了她……”
“可现在她因为你躺在医院——”
“姜年是谁,姜年是谁!你的未婚妻是我,贺御你未婚妻是我!”韩晚渝忽然变脸,面容扭曲,满是愤恨嫉妒大吼大叫。
“你的未婚是我,是我,是我!”
贺佩玖眸子沉了沉,看着指尖夹着的半截烟蒂,“你想做我未婚妻?”
“我本来就是!”
“那你……会听我的话?”
“听,我会很听话。”韩晚渝连连点头想要靠近,却一次次被武直拦下来。
“很好,那你站到路中央去,我没让你动之前一步都要动!”
韩晚渝扭头,看了眼路中央又看贺佩玖,有一刻的迟疑却还是慢慢挪动步子,走到贺佩指的位置。
“你看,我很听话的,我不会动,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
贺佩玖轻嗯声,又吸了口烟,曲指把烟蒂弹出,余光里韩晚渝冲着他在笑,令他作呕的一个笑脸。
暖风卷起,带着未散去的余温,西晒的斜阳中,贺佩玖往前迈一步,右手举起两指冲着某一处轻轻勾了勾。
韩晚渝还痴迷发怔的看着贺佩玖……
双行道的路上,一辆轿车疾驰而来,随着一声巨响韩晚渝被车头猛烈冲撞,整个人飞出好远的距离。
‘啊——’
被拦在韩家门口的韩母看得一清二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汽车撞飞。
“贺,贺御,你这个魔鬼,你就是魔鬼,你是魔鬼!”韩谱想冲开人墙,只是一个中年男人如何撞得过年轻体壮的保镖,不仅没能撞开人墙还因为出言不逊还挨了打。
大门口处,贺佩玖看着手表,指尖无聊的点着表盘,3分26秒,是姜年被拖行的时间。
“报警吧,有人出车祸了。”这时贺佩玖才说话。
贺庄应声拿出电话,只报警没有叫救护车。
随后贺佩玖头也没回上了车,说了句‘今天好闷热’拿出手机拨给贺川知。
车子开出韩家院子转弯时,写晒的阳光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切割出他侧面优越的轮廓线条,最后融进带着点点笑意,邪肆的黑眸里。
“韩家,一根头发都不能带走!”
贺川知毫无波动嗯了声就挂断电话。
驾车的武直从后视镜看了眼,背脊忽觉一阵刺骨的阴寒。
这样的七爷——
好像当初那个邪佞又狂妄的贺七爷。
【作者有话说】
被驳回的章节很多,因为开车@。@
修改花了些时间,顺便休息了几天,有的小可爱猜的很准,我真的被搞得心态崩溃,好在休息段时间又调整回来,让你们久等了。
我个人预计,4—5月间就可以完结了。
对此文有什么想法的,或者番外想看什么的可以留言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