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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啊,就是摆脱不了墨菲定律,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凌晨时分,晏家的门铃响了,很急促一下接着一下的吵醒了睡下的人,也惊着还没入睡的人。
佣人来应的门,被打头阵的燕善惊得连连后退。
“你,你们是……”
“算账的!”撂下这话,燕家人长驱直入。
很快的,宴先生跟宴夫人都被吵醒,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做生意好像被针对一样,什么事儿都不顺利还引来许多麻烦和官司缠身,宴先生为保家业整日在外腆着老脸到处找关系,跟孙子似的陪人吃饭喝酒想挽救将死的企业。
“怎么回事。”
宴先生刚回来没多久,才睡下大概半小时,这会儿还满身酒气一副醉态,视野浑浑噩噩的诧异的盯着来人。
“我们来找宴少爷。”
“找家豪,这时候?”宴先生头晕乎乎的,往二楼看了眼,自觉告诉他这群人来者不善,“这么晚你们找家豪什么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四爷找宴少爷处理点私事。”看宴先生的眼神就知道晏家豪在二楼,燕家人也没招呼声,直接上楼去拿人。
“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们!”宴夫人跟燕家的人吵了起来,堵在楼梯口不准上楼,宴夫人李氏就是个典型的豪门太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跟着富太太们一起奢靡渡日,哪里有真正了解过京城贵圈里最了不得的到底是哪些人。
四爷……
燕薄询素日很宅低调不假,可也是声名在外,在京城能担起‘四爷’两字除了燕薄询没别人。
宴先生背脊一阵刺骨的凉意,闪烁的眼神看着吊灯顶下风姿卓绝的燕薄询。
“您,您是四爷?”
燕薄询不语,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宴先生。
忽然的,‘哎哟——’一声。
拦在楼梯口的宴夫人被推到在地,燕善两步并作一步直奔二楼,二楼房间多分不清还在一间间找着的时候,就听院子外有人喊了声。
“四爷,人逮到了!”
须臾,燕善在二楼说道,“四爷,这人从窗台跳下去的,肯定是知道东窗事发准备开溜。”
“什,什么东窗事发。”宴先生本就因为酒精闹得晕乎乎的,现在更是七荤八素满心疑惑。
“四爷,家豪到底做了什么事冲撞了您。”
燕薄询偏身,目光很淡半点戾色不见,慢慢从宴先生身上扫过,在客厅墙壁那副全家福的照片上定格一刻。
“晏家豪指使人绑架我女朋友,并索要高额赎金,警察来之前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声音很轻很脆,像落地的珠子叮咚作响。
“你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绑架你女朋友!”宴夫人跳起来,哪里管得了这人是什么身份,只晓得这个指控对晏家豪而言太严重。
指使人绑架勒索,这可是重罪!
“我们晏家有的是钱,不缺那点钱!”宴夫人说得铿锵有力,恨不得把家里的财产摆出来证明。
“你闭嘴!”宴先生出声呵斥,暗骂道这个傻娘们,竟敢跟燕家四爷呛声,当真是不想活了!
呵斥完,他转头看燕薄询脸色,“四爷,内人莽撞还请您见谅。”
“刚刚您说家豪绑架您女朋友,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有什么误会,家豪在外是有些跳脱不羁,但犯法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话音刚落,宴先生自己脸色先变,犯法的事晏家豪早做了,吸毒不就是犯法的吗!
这话说得,等于自打脸,可不得脸色难看。
燕薄询没理会宴先生,而是盯着燕夫人,“你晏家有钱无钱跟我无关,但我女朋友却是丁点委屈都不能受。”
“宴夫人对此有颇词,若觉不妥尽管去双凤山找我。”撂下这话他就出了门,风姿潇洒,矜贵不可比拟。
宴夫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位双凤山的燕四爷。
院子里,准备开溜的晏家豪被燕家的人逮个正着,清一色面无表情的保镖围着他,什么话没讲已经吓得他肝胆俱裂,这阵又瞧着燕薄询从屋里来……
双腿就忍不住的打颤,身子不由自主的觳觫,好似被扒光衣服丢在茫茫雪山一样,整个骨子都被冷到没有知觉。
“四,四,四爷。”
“你找一个有前科的人尾随柳棠一周是想做什么。”口吻非常轻,半点没有生气的意味。
“我,我就是……”
还能是什么,自打林文的事情出了后,晏家豪就知道柳棠肯定得麻烦事缠身,关外柳家很有名不假,可在京城也就是个外来人口。
晏家豪觉得自己在京城还有些门道,在林文这件事能够给与帮助,就想落井下石以此来钳制柳棠得到自己想要。
晏家豪畏惧惊恐,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明白,也不是讲不明白就是不敢讲。
燕四爷一再为柳棠出头,其中深意根本不需什么揣测,明显就是燕四爷对柳棠有兴趣。
要是知道这层关系,打死都不会去搞柳棠。
“就是想对她不轨是吗。”燕薄询替他讲出后半句话,“听说你追了柳棠很久,一直没能得到她芳心,林文的事情一出你觉得机会来了……”
“四,四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打柳棠注意,但我发誓我只是让薛三绑架柳棠吓唬吓唬,真的不敢绑架勒索什么的。”
“是吗?”
“我怎么听说,你还想凭五十万定金就要柳棠的命?”
晏家豪吓懵了,摇头如拨浪鼓,“我怎么可能敢要柳棠的命,我真的只是想要吓唬她一下。”
“四爷,我就是个窝囊废,借着有点钱吓唬人的,杀人放火这种事借我是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一定是薛三那王八蛋自己鬼迷心窍,见钱眼开图谋不轨,见事情败露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四爷,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您相信我。”
杀人放火这种勾当晏家豪是真没这个种,晏家豪要是胆子在大一些,早就让薛三绑了柳棠来霸王硬上弓,拖到现在就是因为太孬。
燕薄询沉脸,搓了搓指腹,两边信息不对等,到底是谁在说谎,又是谁真的想要柳棠的命。
“四爷,警察快到了。”燕信忽然提醒句。
燕薄询敛眸,没说法却是默许了。
晏家豪一听警察快到了,心里更是乱作一团,家里刚花钱把他保释出来马上又要去警局?
前有吸毒前科,后雇佣人尾随绑架……
这些要是坐实,只怕得大半辈子关在里面吧。
眼下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燕信脱了外套递给旁边的人,盯着晏家豪,慢条斯理的解了衬衣纽扣卷上手腕。
“你,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晏家豪也不是白痴,这等动作还能看不出来是要揍他吗?
……
一刻钟后,警察到晏家,他们只是来逮捕晏家豪的,哪儿料想还遇见了还没离开的燕薄询。
最巧的是,带队的还是燕怀澜的女朋友秦兮。
“燕,燕先生怎么在这儿。”她是准备叫燕大哥的,燕怀澜的哥哥叫一声大哥没有问题。
“我来找晏家豪问些事情。”
柳棠一事是燕薄询报的警,秦兮还纳闷着,为什么柳棠的事会是燕薄询报警,然后燕怀澜就在微信跟她说。
【棠棠是我未来大嫂,你多少照顾些,别让她受委屈。】
好嘛,清风霁月的燕四爷也动了凡心。
女朋友出事,男朋友出面询问些情况理所应当,只是逮捕人的时候晏家豪就在院子里,一身的血,打得奄奄一息着实有点可怜,这又是什么情况。
秦兮秉着职业操守,还是问了下晏家豪。
“你这身伤怎么回事,谁打得你?”
晏家豪被两个警员架着,脸上有血有泪还有鼻涕,摇摇头,“窝寄几从楼上摔下来的。”
“真的是摔得,我们有同事在录像,还有执法的同志在现场,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秦兮在提醒他,人证物证都有,现在说了什么到了警局,法庭就是什么。
“准的势窝寄几摔的。”
真的是我自己摔得,这话是这样,他被打得很惨说话时舌头都捋不清楚了。
秦兮也不再问,就是让旁人给揍得那也是自找。
“我们现在就带晏家豪回去调查,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工作的时候,秦兮还是公事公办。
燕薄询点头,“秦队长,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一旁,交头接耳几句。
“燕大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给柳小姐一个说法。听怀澜说,柳小姐还在医院,时间很晚,您去陪着柳小姐吧。”
“若是明天身体恢复了些,麻烦柳小姐到警局做个笔录。”
**
凌晨四点多,燕薄询才算忙完回到医院。
病房门口武直在守夜,昂首挺胸宛如松柏,刻在骨子里的军人姿态在哪儿都不会懈怠。
“四爷。”
一旁打瞌睡的贺庄跳起来,揉巴两下眼,悻悻的喊了声,“四爷。”
“辛苦了,贺御呢。”
“七爷说柳小姐休息他不方便在病房,去了江医生办公室,柳小姐已经睡下,许少爷在里面陪着。”
燕薄询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想去看看柳棠又怕打扰她休息。
来日方长的,他们俩时间还有很多。
看了会儿他转身离开去江医生办公室,等他走远了,贺庄才凑近武直不满的嘀咕。
“我靠,四爷来了都不提醒一下,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
武直都懒得理他,“你没让我提醒你。”
贺庄:……
“你自己没脑子,七爷让我们守病房,我偷懒被四爷看见,指不定怎么在七爷跟前数落我。”
好烦啊,今年的年终奖肯定大打折扣!
“你确实在偷懒。”武直直言,毫不拐弯抹角,嘴下留情。
“如果病房里是姜小姐,我保准眼皮都不眨一下。”人都是有私心的,这点不怪贺庄,何况绑架的人都被抓着,他个人觉得四爷有点太杯弓蛇影。
武直盯着他,半晌才提醒句,“四爷跟七爷有过命交情,你不该这样。”
贺庄被讲的没脾气,是觉得自己心思开了小差。
十多分钟后,燕善就到了,“你们俩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四爷说辛苦你们了。”
燕薄询的性子就是如此,若是自己这边的人,向来都是照顾有加。真像柳棠喜欢的那般,是位温润雅致,风度翩翩到骨子里的贵公子。
燕薄询跟贺佩玖最大的区别在于,若非赶尽杀绝的挑衅或事情,他愿意只给一些深刻的教训留一个机会。
而贺佩玖骨子里的萧杀劲儿原本就有。
机会两字,于贺佩玖而言就宛如隐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部队里他就是这样学习的。
若非这般,战场之上,血腥无情,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
……
办公室。
江医生值夜班,贺佩玖着实无事,就来找他聊天小消磨时间,两人可惬意的很,烹煮一壶热茶,吹着空调,懒懒的靠沙发里谈天说地的聊着。
“薄询真跟柳小姐在一起了?”
“你这个铁树都开花了,他还不能谈恋爱?”
江医生瞪他眼,这厮说话就是这么不中听,“薄询表白的?”
“嗯。”
回想起那味,贺佩玖这会儿还觉得牙巴酸的很。
“贺御,你可是开了咱们这群人的先河,你看看你恋爱后一个个都跟着你效仿学习。”
贺佩玖勾唇,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喝了口茶,眉心不自然的皱了下,江医生的办公室除了自来水就是桶装水,这种水泡得茶没什么好喝的。
就是挺糟蹋他送的这盒新茶,明前龙井,这可是关外云家特意送给他的。
云姥姥现在也是爱屋及乌了,特别是贺佩玖求婚以后,碰到好茶叶,质地极好的玉石都会给他送来。
除了爱屋及乌外,云姥姥还觉得姜年跟云家关系缓和有他的功劳。
“这茶真不错。”江医生说,不是贺佩玖来,这茶都不给旁人喝。
“云姥姥送我的。”
说得很平淡,但眉眼间着实有炫耀的意味。
江医生官方微笑,“是吗,云家对你可真好。嗳,你看我这块表怎么样,小醺送我的。”
“我这件衬衣,小醺帮我挑的。”
“沙发,小醺买的,书桌,小醺换的……”
贺佩玖搁了茶杯,眼皮一掀,“你是吃软饭的吗,什么都是司微醺送的。”
“凭本事吃软饭,也是江医生能力。”这句打趣不是贺佩玖,而不是不知几时到门口的燕薄询。
夜里没什么人,办公室的门办掩着,他脚步很轻贺佩玖都没听到动静。
江·软饭王·见月没跟这俩人计较,还是斟了杯茶放在桌边。
“回来了。”
江医生就是大气,不跟这俩货计较。
“你俩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燕薄询坐下,拿了茶杯放在鼻息下闻了闻,明前龙井,茶香四溢。
有了女朋友,心情都好了不少,若是以前一个眼神足以。
“恭喜,抱得美人归。”
“谢谢。”
贺佩玖在旁边,冷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嘴角微微弯曲。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有人想对棠棠不利。”棠棠俩字,燕四爷是越叫越顺口。
“不然怎么会有绑架。”这话的潜台词是:你说了句废话。
燕薄询呷了口茶,绕过舌尖才说,“想要她命!”
绑架和想要命可就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