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少府的商队一起前去,少府要收运费。”
“多少?”
霍嬗抬起头看着公孙贺,说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数字。
“三成。”
公孙贺皱起了眉头,但还没个几秒钟立马就回道:
“可以!”
“还没说完呢!”
“还有?”
公孙贺这个老财迷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霍嬗淡定点了点头:
“湟中和敦煌那边的都要一成,这钱不光你要给,我也要给,一家一成,陛下也要给赏赐,少府的利润一家半成。”
“少府的商队,为何要给他们利润,他们还是不是陛下的军队,还是不是大汉的子民?”
公孙贺以大势压人,霍嬗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别拿大势压我,此事,陛下已经同意了。”
“总有个理由吧?”
公孙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声音干涩的问道。
“少府三年没跑商队,此次货物量非常大,大汉市价在五十万金以上,陛下想要一次性出了。”
公孙贺有些不明所以,慢慢来不好吗?
公孙贺不了解,但是霍嬗凭借着历史知道一些,因为过几年的西域依旧不会太平。
霍嬗是着实没想到,刘彻这么早就盯上了西域,不光盯上了,估计他的心里也有了一点计划!
“五十万金的货物,若是运作的好,能换来三四百万金,这么多的钱财,你放心在西域那个诸国林立的地方行走?
大汉军队不得轻出,少府不能带太多兵,只能派湟中义从前去,湟中都是什么人,你不可能不清楚。
小月氏、大月氏、羌人,他们除了羌人,本就出自西域各地,熟悉情况,他们护卫商队,非常的适合。
而敦煌在西域前沿,要一份也是正常的。”
说完后,霍嬗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湟中一成,敦煌一成,少府三成,一半直接就没了。
十万金本金,以最最理想的状态,翻个十倍,一百万金,五十万金给其他人,除过本金,四十万金,路上再消耗一些,估计就能剩个三十万金。
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而人人都能完成的,那还叫理想吗?
而且量大价就低,这是谁都懂的道理,这次这么多货物,翻个三五倍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十万金,赚个三五万金就差不多了,说不定还得赔。
更别提,这一趟过去,起码要两三年、三四年时间。
十万本金,三年赚三万,风险还贼大……啧啧。’
公孙贺十万本金赚的需要掏五成,全掏,而霍嬗十万本金赚的只需要掏少府的三成。
刘彻能拿出一成给两家当赏赐,那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要不是霍嬗请求,那些大头兵们哪来的赏赐,军中高官赏赐一下就差不多了。
而且这一成损失,还没开始就赚了回来,少府的货物,霍嬗和公孙贺是以大汉市价买的,不是成本价。
霍嬗能算懂的账,公孙贺自然也能算懂,但是从他手里掏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由此可见,公孙敬声的贪,那是有遗传的,不过父子俩,一个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一个则是肆无忌惮。
一会后,霍嬗从太仆署衙走了出来,公孙贺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是等到霍嬗一走,公孙贺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在他的眼中,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意了,这是刘彻在挖他的钱财。
他现在很是惶恐,他不知道自己因为何事得罪了刘彻,或者说,刘彻已经盯上了他。
公孙贺呢,纯粹的自己吓自己。
而霍嬗,此时也很有压力。
在公孙贺眼中,这是刘彻要打击自己,而在霍嬗眼中,这是刘彻已经开始布局西域了。
那么多钱财,行走在西域路上,肯定会出事,就算诸国不敢动,也一定会出事。
而一旦出事,大汉就有了进兵西域的理由。
两年后的因为汗血马的大宛汗血马之战,说不定就得变成西域夺金之战。
至于那几百万金的钱财,和开疆扩土一比,算的了什么。
更别提,灭了他们,打出威势,这钱不光能拿回来,还能拿回更多。
所以,霍嬗的压力是来自时间上的压力。
他给自己定的计划是,营地练兵完成以后,最后一步是去匈奴转一圈,以鲜血铸就自身,铸就羽林。
然后回来,带兵直接进入大宛之战这个节口,卫青盯着匈奴,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平定西域,大汉威势大涨。
然后回过手来,爷孙二人一起灭了匈奴。
但是现在刘彻开始提前布局,西域那边说不定明年就会爆发战争,霍嬗有了一种紧迫感。
“需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