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啥,快些回去吧!”
“小王告退。”
乌鲁立转身跟着董明往营地中走去,此刻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悲哀,前后境遇的反差感让他非常不适。
前一刻他还是这片草原的王,而这一刻,他已经成了一个阶下囚。
但是他对自己的选择一点都不后悔,反而很是庆幸。
他总感觉霍嬗在挑他的刺,想要砍了他自己,拿这一份大功劳,他知道自己的头颅很值钱。
所以他现在只有小心谨慎,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让霍嬗抓住由头,他不想成为那大坑中的一员。
霍嬗看着远处佝偻着腰,对着董明点头哈腰的乌鲁立,他在心里也为这个左谷蠡王感到可怜,感到悲哀。
一个匈奴四号人物,王级人物,霍嬗没想到他能怂成这样!
在他的印象中,王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一言既出,大军齐出,身上自有身为一个王的风度和骨气。
就算是投降,那也得投的理所当然,让大家觉得本该是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但是这左谷蠡王……
霍嬗心中就没想着杀他,一个活着的左谷蠡王作用比死了的大了去了。
他也一直对他保持着对一个王级人物,最基础的礼遇与尊敬,士可杀不可辱嘛!
就算是威胁,霍嬗也是隐晦的威胁,从没有明面上威胁过。
但他动不动就跪,简直是卑微到了极点。
但说到底,霍嬗并没让他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怕死之下的选择。
霍嬗摇头叹息了一声:
“悲哀啊,可怜呢!”
………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始出发,前往左谷蠡王庭。
这一次,霍嬗不想打仗,手里有着乌鲁立,他降了自己,也没必要打仗。
霍嬗派了一队亲卫营将士贴身跟着乌鲁立,伊即利也在盯着他,美其名曰:保护。
霍嬗让他带着一万匈奴义从和乌桓义从,打着左谷蠡王的旗帜在前方先行一步,霍嬗带着羽林军,打起自己的五面旗帜跟在后面。
这次招降应该没啥问题,乌鲁立当了几十年的左谷蠡王,部落里的威望非常的高。
而且左谷蠡王部里的贵族都已经被砍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个且渠,两个都尉和四个当户。
这些人刚好够一个人封个三五百户的侯。
若是封一两百户的小侯,只需要再灭俩小部落积攒一下,都能封两三个了。
而且这几人除了四个当户中的两个,是两个中型部落首领之外,其余的都在左谷蠡王部其他两部分待着。
所以说,左谷蠡王庭能反抗乌鲁立的一个也没有,这事情不就简单了嘛。
己方兵马行军较快,正午时分就抵达了左谷蠡王庭。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的简单,霍嬗也看到了乌鲁立本属于他的王之气度,威势那叫一个十足,但一看到霍嬗立马就变了。
留在王庭内的左谷蠡王王部兵马在乌鲁立的一声令下全部都集合了起来。
兵器甲胄捡好的全部用到了匈奴义从和乌桓义从身上,他们现如今可以说是兵甲良足,全员个个披甲。
虽然大半都是皮甲,但是比他们以前的破皮袄不知道好了多少。
剩余的皮甲全部收缴了起来,左谷蠡王庭兵马现如今手无寸铁,霍嬗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霍嬗没急着动手,外面还有两部分两万多人等着他呢。
下午羽林军带着匈奴义从,以及被左谷蠡王部俘虏的近五千的汉人奴隶做准备工作。
架锅烧水,为羽林军补充干净水源,杀羊烤肉,为大军准备干粮,给马匹喂养精料,休养生息。
左谷蠡王部族人做明日的迁移工作,一部分建在地面上的穹庐搬上马车。
三万多人都在忙碌,霍嬗带着赵破奴等人和乌鲁立在左谷蠡王庭的重点地方转悠了起来。
“左谷蠡王,你这个铸铁作坊不错啊!”
霍嬗虽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他的心中是有怒气的。
面前是一片小土房子,每年也炼不出多少铁,说他是个作坊着实是抬举了他。
霍嬗生气倒不是因为这个,匈奴因为一些汉奸早就有了铸铁工艺和农耕技术,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他生气的是另一件事。
众所周知,匈奴人不会炼铁,就算他们有了技术,他们也不会炼,那咋办?
只能是抓汉人来帮他们炼铁,霍嬗来到此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骨瘦如柴的汉人奴隶。
在匈奴人看来,你有用,那就能吃好的,喝好的,其中的几个工匠自然不缺吃喝,但是打杂的其他汉人……
最让他生气的是拿着鞭子,抽打其他汉人的那几个汉奸,霍嬗直接下令让人拉出去砍了。
几方面结合起来,这就让霍嬗心中有了怒气,霍嬗还能控制,其他几人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
“把此地都推平吧,房间里的那几万斤铁锭让那些俘虏回大汉时全都带上。”
“诺。”
说完后霍嬗转身就走了。
就这么点东西,霍嬗还看不上眼,但也不能浪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