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都是嫉妒我皮肤比你们白,比你们好,等我养个几天,依旧白白胖胖的!’
刘彻盯着霍嬗一直看,这小崽子他怎么看也看不够,实在是太给他争气了,还听话,懂事。
虽然有些放肆,也有些没大没小的,但不打紧!
“昨晚回来的?”
霍嬗点点头。
“听说你昨晚把朕的南公车司马令给革职了?犯了何事?”
霍嬗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啥大事,昨晚没认出我来,说了些犯忌讳的话,我本来准备砍了他的,但念在路博德就这一个儿子,所以让他回家反省。”
刘彻看着霍嬗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可是朕的官员,你给朕说革就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陛下?”
霍嬗打量了几眼刘彻,见他没生气,继续说道:
“都一样,谁革不是革,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姨祖父还不封我个大将军大司马?”
“都一样?”
刘彻都气乐了,声音都有些变调。
“立了这点小功劳,你就在这居功邀赏,那是不是我这个皇帝要让给你坐?”
刘彻此时是真有些生气了,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
你说你,一天见不到霍嬗,这心里想的不行,现在见到了,又被气了个够呛,你说是不是贱?
霍嬗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
“当皇帝有什么意思?
每日卯时就得起,亥时还歇不下,还要想着那么多的事情,生怕对不起祖宗社稷,生怕对不起大汉各地的父老乡亲。
还要操心大臣的争斗,每日还要被手下那些庸才气的半死……”
霍嬗边说边打量着刘彻的表情。
霍嬗是在表达自己看不上这个皇位,但同时这一番话也在拍刘彻的马屁。
而这一段话确实说到了刘彻的心里,唉,这天下还是有人能够理解他的。
刘彻看着霍嬗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许多。
霍嬗看着刘彻表情舒缓了下来,胆子立马就大了起来:
“要我说啊,姨祖父你还当这皇帝干嘛,每天这么累,说不定还得少活好几年呢!”
刘彻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嬗,而霍嬗则在继续说: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把这皇位禅让给表叔,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我陪着你,咱们去打打仗,改改革,游山玩水。
姨祖父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大半都没亲眼看过吧?”
刘彻愣愣的点点头。
“那咱们就去看看,等我打下了西域,咱们去看看那边的异族风光,先转他个一两年。”
霍嬗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的说着。
“咱们去看看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玉门关。
然后再看看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将士们。
然后咱们过河西,进入草原大漠,去看看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漠风光。
然后咱们再去辽东,看看北国风光,再去南边看看雨林,随后再去看看巴蜀大山。”
听着霍嬗的话语,刘彻也有些意动。
“等把这些年打下来的看完了以后,咱们再看看咱们自己的。
看看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大河。
看看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大江。
再看看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
再看看……”
“行了行了,别说了。”
刘彻连忙挥手打断他,他本就是一个心中有些诗与远方的人,他已经心动了,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真忍不住。
霍嬗意犹未尽的坐下,嘴里还再说:
“要我说啊,当皇帝真的没意思,等过个几年,把位子给表叔,多转转,多看看,人活一世,没看过世界怎么行!”
刘彻听着霍嬗的话,心中有些纠结。
以前这都是从不可能有的想法,虽然现在让他禅位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已经开始纠结了。
纠结了就说明了刘彻的心里有了这么个想法。
如果刘彻真能干出来这种禅位的事,那他身上被人骂的黑点,瞬间就能消弭一大半。
但以他的性子,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谁知道呢,刘彻一生的执念就是灭掉匈奴,等灭了匈奴,说不定他的想法就变了呢!
但不得不说,霍嬗的胆子确实大,这种话都敢说。
这种就算是卫青,那都是敢说就敢死的话。
你没看从最一开始,旁边伺候的侍者们就趴在了地上,如今已是面色绝望。
听到了这些话,他们不可能再活下去,但是谁让有霍嬗呢。
霍嬗走上前踹了一脚:
“都给我滚,我和姨祖父说些自家人的贴心话,你们也敢听?真不怕掉了脑袋。”
众侍者立马面露希望,其中就有黄门苏文,但他们依旧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直到刘彻发话:
“哼,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