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嬗揉了揉眉头,心中吐槽了一声:
‘跟着老刘混久了,这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
………
随后霍嬗又下了几道诏书与手令,往四面八方奔去,都是让各郡兵马封锁边境的消息。
除了防备羌人换地进攻,也有霍嬗现在还不想让他到来的消息让羌人知道的缘故。
等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以后,接下来的时间就陷入了枯燥的赶路之中。
晚上还啥也看不到,霍嬗想要看看风景都不得行。
就算是后世的陇西,有些地方的风景也是非常的不错。
而现在的陇西还没有后世那么的黄,到处都是山青水秀的,连绵的大土山上绿树成荫,风景是着实的不错。
就在霍嬗刚准备取下冠军的马鞍,趴在冠军宽阔的背上眯一会,刘据突然跑来了。
霍嬗虽然说他是一个小兵,但是其他人可不会把他当成小兵看,所有他在行军路中乱跑也不会有人管他。
刘据递上他的水袋,盯着霍嬗笑着说道:
“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
霍嬗接过水袋,叹了口气说道:
“唉,脑子疼。”
刘据面色一正:
“病了?”
霍嬗摆摆手:
“那倒是没有,想事情想的。”
刘据重新露出笑容,笑着点点头,顺嘴问道:
“何事啊?”
霍嬗眼珠子一转,问向刘据:
“羌人来进攻了,我在犹豫打还是不打,表叔觉得呢?”
刘据一愣,反应过来立马摇头: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考虑。”
霍嬗紧接着回道:
“表叔身为太子,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刘据撇撇嘴,嘴里有些怨气的回道:
“我现在可不是太子,而是你霍子侯麾下的一个小兵。”
霍嬗立马挺直胸膛:
“这是姨祖父下的诏书,跟我有啥关系?”
刘据狐疑的打量了几眼霍嬗:
“真的?”
霍嬗眉头一皱,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这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据撇撇嘴,最后还是点点头。
霍嬗隐晦的勾了勾嘴角,日后就算是被发现那也是日后的事情,现在让他自己嘴里承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表叔说说吧,您觉得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霍嬗喝了一口水,把水袋递还回去顺便问了一嘴。
刘据也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想了想以后说道:
“我觉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霍嬗心中升起一丝失望,面容不变的问道:
“原因呢?”
“我是这么想的,我大汉接下来就要进攻西域了,此战是为了断匈奴的臂膀,所以不能有失。
若是现在再打羌人,那我大汉就消耗太大了,若是被羌人拖住,贻误了进攻西域的时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霍嬗心中默默点头,也算是一种想法,不过刘据虽然不错,但是跟刘彻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所思所想,和刘彻、霍嬗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刘彻、霍嬗他们看的是全局,而刘据目前要打西域,他眼中就只有一个西域,得锻炼!
不过总体而言,他的这套见解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这是他在对大汉了解不深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他也对刘彻和霍嬗自己不太了解。
刘彻打起仗来,一块钱能当两块用,想方设法挖地三尺都能搞来钱财,而霍嬗打仗,是赚钱的。
而且,此时的大汉就算是西域和羌人一同发生十万级的大规模大战,那也是能够撑的住的。
“我与表叔想法不同,我觉得得打,不光要打,若是有机会灭了羌人,就算是放弃攻西域的时机,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刘据有些疑惑的看着霍嬗,开口问道:
“这是为何?”
“你觉得和匈奴相比羌人实力如何?”
刘据立马就摇了摇头:
“这没有可比性。”
霍嬗也是点点头:
“实力方面确实没有可比性,但是羌人对于大汉的危害仅次于匈奴,表叔多待一段日子,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霍嬗他自己想的是几千年这两地对于中原王朝的危害比较,而刘据看的是此时此刻,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霍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讲,所以准备给他讲一些事实,让他自己理解。
“匈奴自从被打出漠南以后,我大汉北地才算是过了一些安生日子。
而陇西这边的羌人也是一样,甚至处理他们,真正打怕他们的时间点,比处理匈奴还要晚上十几年的时间。
元鼎六年才算是真正的处理了他们,把他们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大汉要对匈奴下手,必定要清除四周的隐患,或灭除,或拉拢,或威慑。
方法很多,总体而言就一个目的,让他们不能或不敢插手。
羌人虽然现如今和匈奴一样实力犹存,但是我们掐住了河湟这个他们的咽喉,他们的威胁性大大降低。
但是若是有机会灭了他们,就算放弃攻打西域,那也不是不可以。
西域较远,他们一盘散沙,对大汉威胁不大,可以慢慢来,但是羌人就在大汉的旁边。
而且羌人与我大汉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百年以来,他们杀了我陇西等地多少汉人。
这和匈奴是一个道理,若是不一棒子敲死他们,他们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我们不能把这些隐患都留给后人,能处理就要立马处理,不能处理也要想办法处理。
毕竟后世……
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刘据听完后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
“这就是战争吗?”
“对,这就是战争,没有谁对谁错,不管是大汉,还是匈奴羌人,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我大汉连年征战,就是为了不让我汉人受外敌欺压,不光是此时的汉人,后世千世万世都是一样,我们此刻,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代!”
刘据疑惑的看向霍嬗,霍嬗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不惧一切、永不服输的骨血注入到汉人的血脉之中。
我们,都是一群特殊的人!”
刘据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股使命敢油然而生,他喃喃自语道:
“特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