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点点头,看向徐自为:
“有何辩解?”
徐自为冲着霍嬗拱拱手,对着领护羌校尉说道:
“这只是必要的策略,我军围困的地点是在逃命要道,距离前沿军堡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
就算是羌人占据了军堡,但他们携带的粮草必定不多,就算占据这几个军堡,他们也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霍嬗又看向领护羌校尉,他拱拱手又对着徐自为说道:
“你说的一百五十里,也只是最大的距离,而且你也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说的意思是,羌人要是占据了军堡,不愿再攻了怎么办?
要是如此,你所说的诱敌深入,随后包围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我方平白丢失了军堡以及湟中战区,转眼间就入了冬,那事情就麻烦了。”
徐自为立马拱拱手,又开始反驳,他反驳完了领护羌校尉又开始反驳,两人一来一回,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
霍嬗的头也随着两人说话而转动,谁说话他就看谁,但他其实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
总体来说,这俩人谁都对,但是也谁都不对。
非常明显的一冒进,一慎重。
徐自为想要取得最大的战果,在他看来,为了这么大的战果,这些对大汉危害性不是很巨大的险是可以冒的。
而在领护羌校尉看来,这个险不能冒,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要是徐自为事不成,那他们这十几年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而且他说的情况,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霍嬗敲了敲沙盘边缘,等两人停下以后霍嬗先是看向领护羌校尉:
“要取得大战果,就得冒一些风险,但若是眼前只有这大战果,而看不到风险,那才是最大的风险。”
随后霍嬗不理领护羌校尉,转头看向露出笑容的徐自为:
“你也别笑,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徐自为拱拱手:
“大都督请问。”
“我问你,羌人来攻,一定是会探查的,你怎么把你的骑兵大军穿过羌人,抵达羌人后方?”
“回大都督,臣的策略是穿过三百里大山……”
还没说完,就被霍嬗给打断了:
“将士们认路吗?”
“回大都督,有向导,亦有狼群!”
霍嬗点点头,随后问道:
“若是意外碰到羌人兵马,或者被羌人斥候探查到呢?”
不等徐自为回话,霍嬗又继续说道:
“别跟我说不可能有这个意外,别跟我说有着狼群,大军就能避开。
身为领兵大将,什么样的意外,就算是极其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你都要考虑到。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那是老天没有照顾到你,但是有没有考虑到,那就是你的问题。”
徐自为行礼,想了想说道:
“若真是如此,臣会下令加急行军,抢在羌人前面,若是迟了一步,那就咬住他们,等待我分兵从大河绕路的兵马在前方阻拦他们,重新构建包围,或者直接野战。”
霍嬗听完到后点了点头:
“前面的应对本侯觉得很好,但是你大河的兵马若是路上遇到事物阻拦了,比如说路途难走、偶遇敌军,从而耽误了行军呢?”
徐自为有些尴尬,拱拱手说道:
“那羌人就跑了。”
霍嬗哑然失笑:
“你倒是坦然。”
徐自为嘿嘿一乐,挠了挠头。
霍嬗环视一圈,开口问道:
“还有没有献策之人?”
众人齐齐行礼,但是都不说话,霍嬗叹了一口气,开口喝道:
“路博德。”
“末将在。”
“命你明日安排好令居三部的兵马一切事物,后日令居都尉带兵出城,前往前线军堡进驻,并换回堡中兵马,回他部纳入骑兵所属。”
“末将领命!”
“越骑校尉。”
“末将在。”
“命你选出四千越骑部兵马,明日安排好,后日出城换防平原军堡的兵马。”
“末将领命!”
霍嬗说完后环视了一圈:
“先就这样吧,敌军还未曾前来,等得知具体情况再行商讨,散了吧!”
说完后霍嬗转身就走了,并没有做其他的详细安排。
他心中的策略其实正好就是两人的结合。
有诱敌深入,有包围,也有大河分兵,当然,堡垒驻军他也是不可能放过,各项的举措打算与两人有一样的,但也有南辕北辙的。
但是这时候没必要说这么多,还有可能泄露,等过几日羌人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