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教你们一个词,慌不择路。”
几人立马眼睛一亮,霍嬗接着又说道:
“谷道狭窄,两侧骑兵不能走,而身后有着敌军,前方的将领并不清楚后面的情况,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
霍嬗笑着看向司马迁,司马迁连忙补充道:
“往前跑?”
“对,他只有一个选择,往前跑,骑兵实力的发挥需要积累速度,才能有冲力。
而身后就是敌军,他们不可能调转马头,所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往前冲,积累速度,然后一举冲开前方的这些将士。”
霍嬗边说边指了指底下的将士。
这次不光是司马迁了,就连其他几人都有些变了脸色。
“敌方两千人,我们才六十,这能挡住吗?”
霍嬗哈哈一笑:
“能啊,为何不能?”
几人疑惑的看着霍嬗。
“谷道狭窄啊,说了多少遍了,谷道狭窄!
而地形狭窄就代表了敌方不可能组建阵型,也代表了冲在前面的只有最前面的那一部分骑兵。
所以拥有冲击力的只有前面的那些骑兵,后面跟着的骑兵只是摆设,他们的力量传递不上来,没有一点作用。
而且我也不会让它们冲过来。
神臂弩的射程很远,我把将士们安排在距离岔道两百步,在他们抵达岔道口之前,我就会让他们的速度减慢,怎么做?”
霍嬗指了指张安世,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回大都督,射人,只要射死了骑士,马匹没人控制,自然会减慢速度,随后就会拖累后面的羌人骑兵。
两百步也是缓冲距离,若是没停下,我方将士就可以边撤边射,慢慢的减缓他们的速度。
若是速度慢了下来,他们自然也就有了一个去处。”
张安世笑着看向司马迁,司马迁立马回道:
“东边的这个岔道。”
霍嬗笑着点点头:
“那狼群呢?”
一直在旁边奋笔疾书的田千秋站了起来:
“回大都督,应当是用来惊吓敌方马匹的,还是慌不择路,不知可对?”
霍嬗对着他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前面说的都是第二手准备,将士们前方的西侧山上的狼群才是第一手。
狼群在西边惊吓到马匹,马匹就只会往东边岔道跑,到那时候,骑兵就不是人操控马,而是马带着人跑了。”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尤其是司马迁,表示学到了很多。
霍嬗看着手里一直不停地田千秋,皱皱眉头问道:
“你写啥呢,这有啥好记的?”
霍嬗手底下的随军记录一直都是战后记载,只为不让大家分心,田千秋当场记这还是头一次。
田千秋嘿嘿一笑:
“回大都督,臣这不是随军记录,太子殿下吩咐了,记下来回去给殿下看,大都督说的话臣怕忘了。”
霍嬗有些无语,自从进入护羌城以后,刘据就隐藏了身份,霍嬗怕护羌有问题,怕他出事。
若是真出事了,霍嬗当场自尽都弥补不了这个罪过。
所以刘据一直是一个小吏员身份跟在钟干身边,有几个随后赶来的宫中高手跟在他身边,守的死严死严的。
不过,此战过后他就能出世了,带他去西域看看战场,看看大汉外的世界才是霍嬗的目的。
“我记得我没跟他说我要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张安世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行礼回道:
“臣说的。”
霍嬗无语,指着两人笑骂道:
“溜须拍马的货色。”
两人嘿嘿傻乐,太子在军中,他们怎么可能不好好巴结巴结,加深一下感情。
要不是霍嬗下令隐瞒刘据的行踪,估计刘据每天都能意外碰到几个军中将领,更别提能随时接触到刘据的他们了。
正好此时,羌人沿着谷道冲了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千夫长不知何时跑到了后面,前面是他们的亲兵,两人一看到前方的射声就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不过他们有些疑惑,为何这些人没有旗帜?
而就在他们距离岔路口还有五十步的时候,两个千夫长准备吼两声的时候,山顶的霍嬗吹响了号角声,西侧陡峭的山坡上瞬间站起众多的大狼仰天长啸。
马匹们立马就惊了,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侧翻的情况,侧翻对于马匹来说很不常见。
只不过前面的几十匹马全都往东面侧了过去,羌人们还不敢往回校正。
羌人们身子就算再侧,马匹还是不听你的了,还不能拉缰绳,这时候只要往右一拉缰绳,绝对侧翻,然后被身后的大军踩死。
所以前面的几十骑就这么往东边岔路口跑去,身后的大军自然而然的跟上。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轻轻松松,顺理成章。
只不过两个千夫长心中警铃大作,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往差岔路口冲。
他俩还心存侥幸,因为他们都不熟悉地形。
截断的将士们甚至一箭都没放,不过他们依旧没放松警惕,说不准后面的羌人就会调整过来,虽然狼群一直在旁边蹦跶着,让马匹时刻感受到威胁。
这一幕非常的具有画面感,也非常的具有传奇性。
霍嬗回过头对着几人挑了挑眉毛:
“如何?”
几人还没说话,旁边的田千秋立马笑嘻嘻的喊道:
“大都督牛批!”
霍嬗被噎了一下,随后瞪了他一眼:
“好的你不学,光学这没用的!”
霍嬗话音刚落,旁边的司马迁也故意喊道:
“大都督牛批!”
霍嬗看到霍光脸上有些心动,连忙开口打断了他,要是让他这个叔父喊他牛批,脸皮再厚,他也受不住。
“下山,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