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羌人内乱范围这么大了,基本占据整个营地,我们的斥候怎么还没回来?”
旁边的路博德皱着眉头摇摇头:
“末将不知!”
霍嬗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司马迁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会不会是湟中部和胡骑部那边的人马?”
众人都奇怪的望向他,霍嬗瞥了一他一眼,蠕动了一下嘴巴,心里其实想要怼他来着,但是想想这么多人,还是给他留些面子。
至于湟中部和胡骑部,那是不可能的事,命令几个时辰前才传达,近四百里的距离,除非他们的马匹长了翅膀。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今夜袭营。
就算是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是在羌人旁边,只要霍嬗没下命令,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完成执行好自己的命令,才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是羌人内乱!”
霍嬗面色平静的给此事定下了调子,众人面上都浮现出喜色。
这个猜测其实他们心中都有数,没了己方的可能,那自然就是敌方的问题。
但没人敢肯定,霍嬗给这事定下了调子,众人脸上这才露出了情绪。
实在是羌人内乱,对己方来说好处太大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以后,霍嬗转身开始吩咐:
“张安世,田千秋,长水校尉,上官桀,随我去前方探查。”
“诺!”
“路博德。”
“末将在!”
“调遣长水校尉部剩余八千兵马,一千虎贲重骑换轻铁甲,走城南北两侧平原前线在城前集结,做好准备。”
“末将领命!”
霍嬗想了想又提醒道:
“调遣过程中偃旗息鼓,动静小一点,这是次突袭。”
“诺!”
霍嬗环视一圈,随后往城下走去,一帮人连忙跟上,刚跑上城头的上官桀一脸茫然的又被张安世拉着往下跑。
此时的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霍嬗下城头以后,射声上前簇拥住几人,城门打开,七百多人冲出城向羌人营地而去。
刚出了城,霍嬗就大声吩咐了起来:
“两队前行,探查周边情况,接应我方斥候!”
霍嬗一声令下,两队人马立刻就加快了速度。
刚出城还不到两里地,距离羌人的大营还有十几里呢,迎面就碰上了返回的斥候。
斥候被带到霍嬗面前,一群人马不停蹄,霍嬗偏头看向这个斥候:
“情况如何?”
斥候心中松了一口气,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城中自己都出来探查了,他其实挺怕霍嬗怪罪的。
“回大都督,事情发生在前半夜…”
斥候小心的看了眼霍嬗,霍嬗却皱了皱眉头:
“继续往下说,一次性说完!”
“啊?诺!”
“事情应当发生在前半夜,原因应当是各部首领内乱,发生的地点在羌人营地正中央。
但羌人的营地太大,我等身处营盘外围,起初发生的事情我等并未察觉到。
直到子时过后,内乱范围渐渐的扩大,我等这才探查到。”
霍嬗都快气炸了,这人跟个猪一样,这脑子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斥候的。
谁问你原因了?此时的情况原因有个屁用。
霍嬗也没兴趣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生内乱的,他现在只想知道此时此刻羌人大军的情况。
不光是霍嬗很气愤,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张安世加重了语气,沉声说道:
“不要再解释为何你们报信来迟,我们不想知道原因,大都督也不想听这些,说羌人大军此时的情况!”
“诺!”
斥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额头和脸颊上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
众人等着他的下文,但是经过这么一个变故,斥候脑中一片糊涂,不知道该怎么讲!
霍嬗舒了一口气,转过头不再看他:
“回城休息去吧,吃顿好的,靠不住你,老子自己去看!”
随后加快速度向羌人大军奔去,其他人连忙跟上,而这个斥候满脸的惊惧,胯下的马匹没有控制也慢慢的站定了下来。
霍嬗边跑边对着身后侧的张安世吩咐:
“调查此斥候是那一部的,校尉十军棍,此斥候的军司马、军候等罪责一等,曲长、屯长等罪责二等,队率、什长等罪责三等,其余斥候同样三等,此斥候直接斩了他!”
“诺!”
霍嬗压了半天的火气,到底还是没压住,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斥候的,啊,他的直属上司眼睛是瞎了吗?
全军大半的情报来源于斥候,他们是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那老子还打什么仗,死求算了!”
众人沉默不语,闷头赶路,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天大问题,他们此刻连息怒这种话都不想说,反而希望霍嬗多杀一些。
在他们看来,别说是斩一个人了,今日的几百斥候全都给斩了都不是问题,军法明言,失职你就得死!
而情报迟迟不来,主帅都自己探查了,这难道不算是他们这些斥候的失职?
今日碰到了霍嬗,其实是他们的幸运,只死了一个人,其他人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霍嬗平常是不管军法方面的,以前的他还需要,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凭借着杀人来立威,所以军法方面也没亲自管过。
基本都是手下报上来,他签字盖印依法处置就行。
但其他人并不是这么的认同霍嬗这个操作,他们认为没有严格的军法,那跟散兵游勇没啥区别。
处置军法的事物都在钟干、韩增手里,霍嬗的威严维持有他俩的一份功劳。
今日的事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这些人,都得死。
威严和威望是两码子事,霍嬗的威望非常大,将士们崇拜他,愿意跟着霍嬗杀敌。
但是没有着相应的威严,你就没法统军。
因为将士们崇拜你,但是不怕你,大军该退的时候,各自就有了各自的主见。
反正你主帅不杀我,那我为何不冒险进攻一试呢!
这样下去陆陆续续的别说威严了,怕是连威望都没了。
要不怎么说慈不掌兵呢,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霍嬗确实是心软,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跟他没感情的人,你死了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更别说‘敌人’,你来多少,我砍多少!
但是自家的将士,自己的这些部下,霍嬗确实是有些不太愿意下手,但这不意味着下不了手!
所以说,钟干、韩增在这方面对他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随时的督促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