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竖着耳朵再听,却杯后座的那人极不留情面的将电话挂了,不免小小遗憾。
邵晨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提示音,眉目紧锁,不得已将手机拿至跟前,啪啪开始打字。
须臾,邵奕手机便有提示,他僵持两分钟后点开,屏幕上几行小字映入眼帘。
爸住院了,心脏供血不足,近日老人家食欲不振,嘴上不说,但很想你。有空的话去医院看看吧,毕竟是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邵奕没看完,将手机仍在一边,越发觉得累了。
安乔和邓致圣从餐厅出来。
她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脑子里使劲搜刮着各种可以不回公司的理由,结果邓致圣先一步开口,“这么晚了,要不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明儿再去公司。”
安乔如临大赦,“那邓主管我就自己先打车回去了。”
“嗳,你打什么车啊,这不是有现成的公车嘛。”
安乔推辞,邓致圣说:“走吧,作为你顶头上司,这点话语权总得有吧?!”
他拿出这样的腔道,安乔便不好再拒绝。
等到安乔家楼下,已是夜色茫茫,楼栋里许多户人家的灯都已经熄了。
邵逸的座驾隐在其中,并没有人引起人注意。
他冷眼坐在车内,瞧着那男人帮她拿行李,问她:“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笑:“太晚了,不方便。”
男人也没有做过多纠缠,微笑着同她道别。
邵奕眉头皱了一分。
司机小伙感觉周遭气压都不太正常,不怕死地问了句,“老板,还等吗?”
邵奕没答话,看楼道里那抹身影消失,不一会儿一个窗口隔着窗帘透出光亮……
安乔打开空调,进浴室冲澡,一切收拾妥当,疲惫得将自己扔进床里。
她眼睛酸胀,困得快睁不开,然而心有无比清醒,一会是邵奕看她时不经意的眼神,一会又是他冷着脸质问邓致圣的表情,一颗心跟着起起伏伏,怎么也睡不着。
她烦躁地抓过枕头将脑袋蒙住,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不行,心里越发清明,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
安乔想笑,又无奈至极,她分明已经短信通知了他,他分明是在跟别人商业应酬,她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她霍地坐起身,与其这样心神不宁,还不如痛痛快快给自己一刀!
她摸过手机,找出无用男三个字,直接拨过去。
寂静的夜里,邵奕的来电铃声响起得很突兀,他有些意外,微醺的眸子看过去时眯了眯。
安乔等得都想退缩了,他终于接了。
“喂?”喝了酒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是我。”安乔尽可能让自己平铺直叙,“因为临时出差,所以没来及告诉你,今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邵奕用手拧了一把眉心,像是没那么累了。“然后呢?”
“然后什么?”
邵奕视线穿过沉沉夜色,落在那扇灯光泯灭的窗户,“然后你这答谢宴准备什么时候请?”
安乔微愣,“明、明天……可以吗?”
问完她恍惚听见那端的人轻笑了下。
他嗓音轻扬,“不需要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
他会不会用词?!不是他在她后面急吼吼催吗?!
安乔还没想好如何回应,那边邵奕倒先温和地开了腔,“再说吧,最近忙!”
平静的对话中,安乔惊慌地发现,那个人,一如既往,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像是已经做了一切,轻易便搅得她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