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宵露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晃那么久的杯子,她一直无视,他终于忍不住明说了。提起壶来,给司城玄曦斟了酒,她忍耐地道:“王爷请用!”
司城玄曦看着她:“你是不是也会喝酒?”
蓝宵露道:“不会!”
司城玄曦不说话,慢慢把酒喝了,站了起来,走出去。
蓝宵露看着他的背影,以为他要干什么,发现他真的就那么走了。
“招呼也不打一下,没礼貌!”蓝宵露悻悻地想,继续吃饭。刚才司城玄曦问她是不是会喝酒时,她心里跳了一下,以为司城玄曦查到了她什么。路三这个身份,还是不要被司城玄曦知道的好。但是,司城丰元知道,端木长安知道,他们可未必会像荆无言一样为她保密。
司城玄曦今晚的举动,完全是莫名其妙,他时而暴怒,时而又莫测,时而又像个话唠,这和外界传的冷面王爷一点也不符。倒是最后突然就走,还有点符合这冷面二字。
算起来,他们已经是几个月的夫妻了,但是,她对他,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只因为,她对他,不感兴趣。
她有太多的事要忙,顾不上他。何况,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她明知道他娶她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付出一份真心,就能从他身上收获一份真心。
这不是农民把种子种在地里,春种一粒黍,秋收万颗籽。这完全是小猫种鱼,到秋天,不但收不到一和要鱼,还连本也会赔光。
作为一个生意人,这么愚蠢的,这么明显的亏本行为,她是不会做的。
司城玄曦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从回城那一刻起,他几乎一直处在暴走状态,他去找荆无言时,更是达到顶峰,奇怪的是,当荆无言微笑着说起她来时,那份笃定,那份坦荡,让他的心莫名的既酸又不爽,用蓝宵露的话说,这叫羡慕嫉妒恨。
他想,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在乎,让无言能在提起她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他想起荆无言曾经说过,他和她是朋友。男人和女人,也能成为朋友,这让他不以为然。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羡慕荆无言对蓝宵露的这份信任和理解。
谣言让他很被动,下午他被父皇召进皇宫里,就谣言的事,父皇问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换在几个月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说,休了她。
可是当父皇问起时,他却只是淡淡自嘲,道:“父皇,既然我已经娶她为妃,那便是荣辱一体,儿臣早年在战场杀伐,是个粗人,原也不指望娶个大家闺秀来相敬如宾。”
皇上看着他淡漠的脸,目光深而锐,司城玄曦坦然面对着他,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如果是寻常百姓家,父子亲情原本是最可贵的,可是,身在皇家,父忌子,就是人伦的悲哀。他既然被父皇所忌,不得不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妃,以表明自己无意皇位。
那时候,他就已经是满京城的笑柄,现在,不过是再一次成为笑柄,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分别?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说得也没错,他从没想过娶一个大家闺秀来相敬如宾,这个女人虽然的确不讨喜,有时候甚至很讨厌,但奇怪的是,她对他说话,从来眼里没有敬畏,她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平常的男人。她不怕和他吵,甚至有时候,无理取闹地和他吵。
他也会生气,但生气过后,他却觉得,至少,这个女人是真实的。
回到府里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等她回来,可是在等的过程中,他的心并不平静,各种情绪冲斥,尤其是她无视他,直接要回清月院时,他更是怒火中烧。他甚至想,真该休了她,即使他娶了她,父皇对他的疑心也没有全消,他何必这么委曲求全?要不是不想东夏陷入内乱,让他国有可乘之机,要不是他从战场上过来,看多了百姓流离失所,不想再一次目睹,他真想豁出去,不管不顾地休了她。
这个国家是父皇的,如果连父皇都不在乎,他这个小小燕王,又何必悲天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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