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拱手一边朗声地笑道:“多谢各位,多谢各位,你们的支持小弟铭感五内,终生不忘,等小弟求娶成功,小弟一定在天香楼摆上三天酒席,请各位畅饮,啊哈哈!”
天香楼啊,京城第一酒楼,顾元宵一说,顿时群情震奋,尽管知道这求娶的事八字没一撇,却人人都很开心。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往前走,路上经过店铺,顾元宵必然停下,对店主说上几句生意兴隆之类,这么一来,自然速度极慢,活像他不是去求亲,而是在耍酷。
司城玄曦耐着性子跟在后面,小半个时辰过去,离蓝府居然还有一条街,这时候的顾元宵正兴高采烈地恭祝路边那家中年无子的绸缎铺老板早点抱上胖儿子。
绸缎铺老板眉开眼笑,自然也是祝顾公子抱得美人归,两个人像多年认识的老友似的互相恭祝。
司城玄曦在后面等得牙关紧咬,直恨不能直接把顾元宵一把抓了,直接扔到蓝府门前去。
这顾元宵和绸缎铺老板互祝完之后,笑眯眯地继续走,边走边道:“我就不信,有这么多人祝福,这次我还会失败!”
原来这位顾公子已经把失败当成挑战了,竟然还收集祝福。
队伍以极其缓慢极其可笑却又极其热闹极其喧嚣的形式一路缓缓推进,终于,到了蓝府门前,这段路,正常速度也就一顿饭工夫,可这顾元宵竟愣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这样大的阵仗,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
离蓝府还有几米远处,府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怒气冲冲大步走出来,那人二十三四岁,蓝缎轻绸长衫,眉目英俊,但这时,英俊的脸上却满是恚怒,看着顾元宵这支队伍一路走来,似乎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一般。直直地往这边来了。
司城玄曦的马车停在转角处,只将车帘挑开一道窄窄的缝,远远看着,那个出来的青年他当然认识,正是蓝家大公子蓝君义。
听说蓝君义与蓝成宣这段时间父怒子怨,颇不对付,没想到先冲出来的竟是他。
顾元宵远远看见,立刻笑逐颜开地跳下马,迎上前来,双手一拱,笑嘻嘻地道:“原来是大舅哥,大舅哥有礼了!大舅哥亲自相迎,小生真是荣幸之至,高兴之至!”
司城玄曦咧嘴,这货真敢说,看这一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亲自相迎?谁见过这么迎接人的?
蓝君义脸色一黑,怒视着顾元宵,眼中透着一股深切的愤恨,怒气冲冲道:“少跟我套交情,蓝家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说着,竟一拂袖,气呼呼地走了。
顾元宵一脸惊讶,还兀自叫道:“大舅哥,哎,大舅哥……”
那蓝君义哪里理会,大步离去了。
顾元宵冲着他那队人嘿嘿一笑,道:“看来小生来的正是时候,大舅哥和我岳父闹了不愉快,我这正赶着灭火!”
有人哄地一笑,道:“顾公子,那你进去灭火吧,你要能灭了火,就能抱得美人归,你要抱得美人归,咱们就能沾公子的光,进天香楼吃三天酒席啦!”
司城玄曦哼了一声,嘀咕:“就不怕这火烧死了你!”
顾元宵眉飞色舞:“那是自然!”说着,很有几分摩拳擦掌的样子。
这时,蓝家的大门再次开了,一脸沉暗如水的蓝成宣出现在门口,顾元宵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想不听见也难。
虽然他拒了十一次,可这货脸皮厚,越挫越勇。管你拒绝不拒绝,我照来不误,你拒绝你的,我来我的。大不了你今天拒绝,我明天再来,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明天又回头的拼劲。
一看到蓝成宣,顾元宵笑得更欢畅了,那样子就像看见了他亲爹,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长长一揖弯到地上,声音亲热:“岳父大人,劳您亲自相迎,小生怎么好意思!”
蓝成宣气得脸色青白,隐忍着怒气道:“谁是你岳父?”
顾元宵笑容如花,道:“现在您当然还不是,等我迎娶了三小姐,您就是啦。岳父大人您看,这次,我又采备了聘礼,这两箱,乃是薄云绸,这边两箱,乃是文房四宝,其中有沉溪墨,越州毫,云台砚,素笺纸。这其中一箱是送给三小姐的,三小姐才貌双全,正应当用最好的笔墨纸砚,小婿这些礼虽然不算贵重,却都是精心打点,小婿一片诚意,还望岳父大人体查!”
蓝成宣看着这张笑得花朵一般的脸,表情扭曲,脸容怪异,说不出是愤怒,生气,无奈,还是折磨,他的脸色时青时黑,显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不远处转角,司城玄曦的脸色同样,不过,司城玄曦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口中喃喃地道:“混账,混账小子,敢跟老子抢老婆,老子都没叫岳父,他居然敢,哼!”
这位冷面王爷,直接在这里爆粗口了。
顾元宵看见蓝成宣片刻不出声,竟是极善解人意地道:“岳父大人,您也被小婿一片诚心感动了吗?我就知道岳父大人菩萨心肠,一定会答允我和三小姐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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