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一呆,这与他想像的有出入啊,怎么是让众臣参与讨论呢?老太婆,你直接宣布不就啥事也没有了,没事整这出干什么?
太后的声音里竟透出几分无力来,缓声道:“如果大家都觉得太子德行可堪为君,哀家就当众宣布,皇上禅位于太子,若是各位臣工觉得太子力有不逮,德有不配,可畅所欲言,哀家必然会结合所有的意见,来为东夏选出一个德行皆备的新君!”
这下,群臣更加面面相觑了,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太后的意思是鼓励大家多多提出太子不堪为君的事例?又似乎在说,本朝还是很民主的,皇上这样子,禅位是必然了,但是对于新君的人选,本太后可是让你们自己选择的,以后你们就要全力效忠你们自己承认的新君了;但仔细想想,太后似乎又没有这个意思。
那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能够站在这里的臣子,都是人精,如果太后不是在帘后,他们可以根据太后的脸色来揣摩上意,但是,现在太后在帘后,那薄纱再薄,也不能如正面见到,何况,那是太后,谁还能盯着薄纱一直看呢?
别人不懂,司城丰元却瞬间懂了,但是,他有些懊丧,这件事,如果由宋太傅提出反对意见,那是最合适的,因为宋太傅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说话有份量,而宋太傅是明明白白的齐王党。可是,宋太傅却遇刺了,至今停灵家中,明天才能出殡。
司城丰元可以肯定,宋太傅遇刺之事,一定是司城尚贤所为。
虽然没有宋太傅在,司城丰元也不是太担心,他早有后着。因此,他上前一步,跪下,恭敬磕头,然后用强作平静中带着悲愤的声音,道:“太后,臣齐王有下情上禀!”
众臣心中一凛,如果有事奏,直接上前一步奏就是了,顶多作个揖以示恭敬,现在齐王竟然跪下来,看来要奏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一时,满朝之中,落根针到地上也必能清晰听见。
司城尚贤再是笨,也知道这司城丰元是来唱反调的,心中不由大怒,但是,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说什么,只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城丰元,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司城丰元这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心里狠狠地想,等本太子登基,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太后的声音透帘而来:“说!”
司城丰元却好像没有看见司城尚贤的目光,他磕下头去,道:“今日,太后您在朝堂上提父皇禅位人选,臣本不应在这时候多说什么,但是,臣于昨天听到一个惊人消息,此事臣难以置信,但事关重大,却也要说出来由太后定夺。”
他不先说事,一再提出这事重要,这消息惊人,把那些大臣的胃口都吊足了,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在商量新君人选的当口说出来呢?
太后的声音里似乎也透出一丝不悦来,道:“齐王但说无妨,不必吞吞吐吐!”
众臣心想,他哪有吞吞吐吐?不过是吊人胃口而已。
司城丰元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带着一脸的慎重和谨慎,道:“臣今天要说的话,实在事关重大,此事与父皇有关,只能请太后定夺。臣昨日得到消息,宫中,有人对父皇下毒!”
这话一出,顿时像一声惊雷,把那些大臣轰得晕头转向?神马?对皇上下毒?这是诛九族的事情,谁敢这么大胆?御医?太监?宫女?侍卫?大臣?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太后眉头一皱:“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司城丰元沉痛地道:“身为臣子,臣惭愧,皇上被奸人下毒,臣无能为力;身为人子,孙儿惶恐悲愤,父亲被人所害,孙儿竟然事后才得到消息,没能阻止,不能以身相替!”
司城尚贤心中砰地一跳,不过很快定下心来,王家兄弟已经处理了,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要说知道,也就他和甘文思二人,连蓝成宣,也只是心中大致知道有这回事,并不知晓细节,无从泄密。
而甘文思,他放心得很。甘文思是他的伴读,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一直是他的智囊,对他绝对无比非常相当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