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撇嘴,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要动手那是你的事,可别连累了王家!”
王丙春瞪了王贵一眼,语重心长地对王娴婷道:“婷儿啊,你忘了,为父曾经对你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为父不帮你,为父为了帮你,让王家头上悬着一把刀了。难道你还真想让王家万劫不复不成?”
王娴婷一把抓住王丙春的衣袖,失神地道:“爹,什么叫王家头上悬着一把刀?他不是没死吗?”
王丙春苦着脸道:“可是他受了重伤。殿下说了,他若没事,王家就没事,他若有事,王家所有人都要陪葬啊!”
“陪葬?所有人陪葬?”王娴婷声音不由拔高。这个震撼太强烈,一个娈童死了,要一个四品官全家陪葬?那意味着什么?
王丙春忙道:“哎呀,你小声点。殿下已经发话了,还能有假吗?”
王娴婷想一想,也正是这么个道理,这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哥哥,虽然为人势利一些,但是这么势利的人今天肯冒着大不讳来到自己这里,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只能说那姓云的运气好,一个燕王护着也就罢了,竟然还多了一个齐王护着。
这样一来,她要动他,竟然真的只能想想而已。这叫她怎么能不忿恨,不过,她也是聪明人,目光转动间,就落在王丙春身上,道:“那你们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是要叫人知道这是我叫你们做的吗?”
王丙春一听这话不是个话,忙道:“婷儿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如果我们王家没个好,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如果王家有事,你在燕王府的日子又能多风光?这女子,哪能没个娘家撑着?你这么说话,是要伤透你爹的心吗?”
王娴婷不语,王丙春虽然说得直白,也不怎么好听,她却听了进去,要是王家在齐王殿下那儿过得滋润,哪怕她是燕王侧妃,也能保得一条命去,要是王家败落甚至问罪,她没了娘家的支撑,也就是一个孤女,以后燕王爷要是再娶,一个没有娘家人的侧妃,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王娴婷刚才那份讥讽和嘲笑的神色就收了起来,道:“我是王家的女儿,自然不会害王家,爹爹,你和大哥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王丙春听她终于肯叫一声爹爹了,不由松了口气,道:“能有什么事呢,还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哎,婷儿啊,你的事,爹都是当大事来办的,这不,才过几天,就给你安排好了,要不是姓云的有人相救,他当时就死了。谁能知道他竟然能搭上齐王殿下那条线呢?也幸好他还没死,可齐王殿下说了,他已经身受重伤。婷儿啊,我看,你就低个头,暂时把这关应付过去吧!”
“低头?怎么低头?”王娴婷烦躁地道:“难不成叫我去向他承认错误,求得他的原谅?”
“当然不能,”王丙春虽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还是耐着性子道:“婷儿啊,爹怎么会要你这么做呢?这岂不是告诉那姓云的这件事就是你做的?那样那姓云的对你还能有个好?”
“那你想叫我怎么做?”王娴婷差不多猜测到了爹和大哥的意思,却偏不说明。
王丙春带着一丝讨好的笑,道:“婷儿啊,说到底,你还是燕王府的侧妃,现在,你王府里的客人受了伤,你理当以主母的身份去照顾,一则显得你的友好,二则显得你这个侧妃顾全大局识大体,三则,也可以就近照顾着,毕竟,要是他没有事,王家才会没事啊!”
王娴婷哼道:“要我照顾她,做梦!”
王丙春无奈地道:“哎呀,我的婷儿啊,我知道这样是委屈了你,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不是咱们卖弄骨气的时候,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王家的满门老小重要?你只低一低头,但是却能救下王家老少几十口的命啊!”王丙春那样子就只差要作揖下跪了,道:“婷儿啊,爹爹这段时间对你是疏于关照了些,我知道你对爹爹不满了,可是,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呀。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理解爹爹的苦衷呢,你说是不是?”
王贵这时候极有眼色,也陪着笑道:“妹妹,大哥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大哥给你赔罪好不好?给你作揖好不好?”说着,他真的拱手作了两揖,道:“妹妹,咱们血脉相连,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就算兄妹之间有不痛快,但该致对外的时候,还是要一致对外,哪怕过后你看大哥不舒服了,想骂几句由你,想打几下也由你,好不好?”
这父子两人一个比一个更谄媚,一个比一个更低姿态,哪怕是前几天差点气破肚皮的王娴婷,这时候看见父亲和大哥对她如对祖宗一样的态度,心里的那份气愤也消了。再说,她不能没有娘家,所以这个忙她还得帮。
虽然这忙帮下来会很憋屈,尤其是居然还要去照顾那姓云的,想一想也叫她咬牙。
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那姓云的,却是个杀也杀不得,看着又闹心的主。连殿下都护着他了,她还敢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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