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他是不会说的。端木长安是个精明的人,他若是有丝毫透露,端木长安一定会有所手段,到时候必然会影响整个东夏局势。所以,他只是冷着脸,漠然道:“是吗?劳端木陛下费心了,看来,端木陛下对我东夏的局势,倒是颇有看法?”
端木长安朗声笑道:“看法谈不上,而且我相信司城兄必然心中也有计较,只是心中略有不明而已!”
司城玄曦淡然。
端木长安见他不接腔,倒也并不尴尬,接着道:“东夏如今的局面,难道司城兄竟是无动于衷么?司城兄智计无双,勇武过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却为何放任东夏陷进目前的局面。我相信,只要司城兄有心争竞,你那些个兄弟,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你若登上高位,东夏的乱局立解,观望之中的南毅和北泽,也必然不敢发兵相侵。可你竟然任由司城丰元主持京城局势,任由司城尚贤在北边起兵,任由司城建元吞并青州兵马,在南面起事。我有能力控制乱局而不出手,你有能力阻止战乱而选择退避,这就让我万般不解了。”
司城玄曦皱皱眉,他没有自视这么高,当初乱局起时,即使他可以稍加控制,也不过是延上一些时候。司城尚贤,司城建元,司城丰元的野心,还是会爆发出来,只要爆发出来,东夏的乱局总是避免不了。
端木长安笑道:“即使现在,若司城兄放弃隆息这一小片地方,回去京城主持大局,相信以司城兄的智计,也能很快稳定局面,身登大宝。但却能使东夏早点结束战乱,避免分崩离析,所谓舍局部求整体,舍小利顾全局,司城兄竟是连这些也看不开么?要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枉了烈炎战神这个名头,难不成,烈炎战神就只是一个武夫,眼中全无大局观念,全无国之利益,只有眼前的小利么?”
他这意思很明白,只差告诉司城玄曦,为什么会到西陲来?你更应该待的地方是东夏的京城,以你的能力控制大局,当上皇帝,到时候,就算燕州失去了,可相比较,失一个燕州换来东夏的稳定,这也是值得的。
司城玄曦冷笑道:“端木陛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你带着这么多的好手守在这里,为的不就是留下我的命吗?难不成,我现在想要回去京城争夺皇位,你便准备放过我?”
端木长安一怔,继而笑道:“不错不错,你说的对。东夏的乱局,其实是我喜闻乐见的,东夏越乱,国力将会消耗得越多,消耗越多,便越不足惧,这样我西启才能真正的长驱直入。刚才不过是一时不解,想要问个明白而已。倒是司城兄是明白人,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他笑道:“其实我还是很佩服司城兄的,据说,西防军只有区区八万,内无粮草外无援,可你司城兄却硬是把镇西军和燕州的驻防军抓在手中,让他们成为你手中的剑。而你司城兄更是大手笔,竟以自己的私产来充作军饷和粮草,实在让人佩服之极!”
司城玄曦心中暗惊,端木长安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虽然明知道端木长安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必然会有无数的密探分布在东夏,但是这种内无粮草外无援的事,可不是轻易能知道的。因为他为了防止军心生变,已经严密封锁这回事,早年他经营的生意和囤积的粮食,也让莫昌派人陆续送来,军士们只知道是京城方向来的粮草,并不知道不是从户部调拨而来。
端木长安看他的脸色,轻轻笑道:“司城兄,若是我西启有位像你这样一心为国的王爷,何愁天下不能一统?可惜呀,司城兄却注定憋屈了,你的心思没有人能懂,你所做的一切,也没有在你那些兄弟们的眼中。”
司城玄曦不理他,他所求的,不过是心安,是义之所至,不计得失,这些,端木长安这样一个政客,又哪里能懂?
端木长安悠然,道:“宵露可好?”
司城玄曦眼睛精光闪现,锐利如刀,冷冷道:“不劳挂心!”
端木长安漫不经心地笑道:“司城兄三年寻妻,一无所得,在下深表同情。我在想,若是司城兄在这一战之中死了,那可是再也见不着宵露了!难道,你竟没有丝毫遗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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