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师傅,别紧张,我就是路过和你随便聊聊天。”姚远笑着指了指叉车上的年轻人,问,“蔡师傅,我看你俩挺像,他是你儿子?”
“是,是,他是我儿子。公司没说不给父子俩……”
“蔡师傅您别紧张,我只是好奇,我父亲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姚远笑着说,“蔡师傅,像你们这种情况的人多吗?就是父子俩出国务工。”
蔡师傅一看不是兴师问罪的,年轻老板很友好,安主任也带着微笑,这才松了口气,说,“多,多着呢,嗨,我们这一批都是一个县的,厂子倒闭了,听说有招工出国干活的,我们就来了。”
“听您口音,是山东的吧,呵呵,我去过济南,好地方啊,山东人好客。”姚远笑道。
蔡师傅更放松了,“对对对,我们都是山东的。”
聊了几句闲篇,姚远问,“是了,你们招工的时候有交钱吗?”
“交了啊,当然交了,每个人交三千呢,砸锅卖铁才凑够六千块钱,还借了不少人的钱。不过好日子在后头,我干一个月能拿800迪……”老蔡憨厚笑着。
“迪拉姆。”安怀说。
“对对对,就是这边的钱,一块钱可以换国内两块钱,东方石油还给高温补贴。不用干两个月就能还掉那三千块。我儿子开叉车工资比我高,一个月能拿1000迪……拉姆,就是两千块钱。”蔡师傅憧憬着说,“再干半年就满一年了,我们父子俩加起来能赚43200块钱,还了5000报名费,剩下的钱够他娶媳妇的了……”
老蔡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中,没有发现姚远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蔡师傅,您觉得在这里工作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您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姚远问。
老蔡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太满意了,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在国内一个月能赚三四百块钱都算好的,在这里能赚这么些,想都不敢想啊。”
又聊了几句,姚远道别了老蔡,往基地办公室走。
劳务派遣这块不是安怀负责的,但是人毕竟是在他手底下干活,他皱着眉头说,“姚先生,我马上查。”
“这事你别管了。”姚远的脸色很不好。
东方石油所有的劳务派遣员工都是林小虎和姜勇两人搞的海外劳务派遣公司提供的,当时姚远三令五申不能收取报名费,可是不但收了,竟然还敢每个人收三千块钱!
这对国内老百姓来说是一大笔钱,是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林小虎和姜勇是没问题的,哪怕是为钱,他们也看不上这点钱,只有一种可能,底层的管理人员腐烂了。
清楚这些渊源的林威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说,“阿远,这事还是等回国再处理吧。”
“嗯,回去再说。”姚远点了点头,“老安,基地的所有劳务派遣员工都接过来吧,和正式员工同工同酬,再从里面挑选符合条件的转为正式员工。”
“好,好。”安怀严肃道。
姚远就是见不得和自己父亲一般年纪的老工人为了家庭来到陌生的国外务工,却还要受同胞的剥削。
东方石油是按照人头和工作时长向劳务派遣公司支付报酬的!
“林威,记下,这事我要严查。”姚远沉声说。
“好。”林威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安怀交代了一些其他事之后,姚远一行人返回阿布扎比。他和林威都没有和林小虎谈报名费的事情,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国际原油市场、石油生产行业早就疯狂了,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东方五号钻井日产量5万吨。
而最新日产量10万吨这个消息是被姚远严密封锁了起来。
一个日产3.7万吨的阿泽尔4号井让全世界的石油商们疯狂了半个世纪,撑起了墨西哥一个国家的财政,可想而知日产5万吨的东方五号井可以为东方石油带来什么。
当股市上的投机商们凑集大批资金做多东方石油的股票时,惊愕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家没有上市的公司!
不仅如此,连和东方石油持股的其他公司也全都无法在股市上找到。
这样一家世纪级公司,竟然没有上市?
还有天理吗?
一时之间,全球的金融机构、证券商们、投资者、投机者、私募基金、国家主权资金一大堆高级代表,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云集阿布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