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远似有些崩溃,靳月给他留的那封信让他将信将疑,内心始终不安,而这封信则是打破他的认知。
笔迹无误,应该就是父亲的亲笔信,邓明远能认出来。
而且这封信的材质也表明了他的年代,最关键的是关宁没必要造假。
可这个结果他接受不了。
自己记了这么多年的仇恨竟然是假的!
就算要怪怨也怪不到关宁,只能怪到父亲。
死间计划!
以自己的死,乃至家族的灭亡来换取跟敌人的同归于尽。
在父亲被审判时,供出多位削党官员,除了这个目的之外,还有考验!
镇北王府世子关宁,并不是父亲要对付的人,而是真正要支持的人!
这是一个大计!
从那个时候,这个国家的变革就己经开始了,到后来的关宁造反,其实己有预兆,他的父亲也是推手之一!
而自己也是父亲算计中的一颗棋子,从当时代圣传旨就开始了。
既是对关宁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以父亲的权势,他完全能够让自己免受发配之苦,可还是实实在在去了吠州。
从那个时候父亲就有了必死之志,他被发配就能幸免于难,就能为邓家保留种子!
这就是真相!
一个残酷的,又很难被他接受的真相!
自己做了什么呢?
在仇恨的蒙蔽下红了眼,跑到西域卧薪尝胆,又不遗余力的推动西域诸国进攻中原!
西北遭受大劫,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虽然自己带着西域大军自杀式的进攻安西大营,可又怎么能弥补了自己所造下的恶果!
这个国家差点完了!
邓明远想着,己不止是身心颤抖,他浑身都被冷汗打湿。
是恐惧?是惶恐?是不安?是害怕?
就好像一块无比巨大的石头押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
邓明远陷入无尽的自责,又或是其他什么念头,他快要崩溃!
或者说他己经崩溃!
“这不是真的!”
“哈哈!”
邓明远状若癫狂,他大笑着,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支箭矢,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腹!
他在求死!
这是他唯一想要做的。
可有人比他更快,当他在捡起箭矢时,关宁就己经明天他的意图,先一步拉住他,邓明远的手无法继续进一步,也就不能自杀!
“你的罪行不可原谅,但你现在还不能死!”
关宁开口道:“你该在你父亲坟前磕个头,然后再死!”
“不!”
“你不能这么做!”
邓明远大吼道:“我不去!”
“我不去!”
“是不敢面对你父亲吗?”
关宁冷声道:“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就算这个国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至于领着异族大军前来。”
“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