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没想到,他的子与孙,居然长得如此歪!
往常下了职,他回家也会教导儿孙们,多是询问他们的功课,看没什么事,就放他们走了,转而忙起自己的事。
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疏忽,把他为人父的职责丢了。
孩子们的品性、宗族观,他们的教养言行以及他们对这世人的认知观,他居然扔给了先生与后宅的妇人,这是对他平时懒惰的惩罚吗?
虽然此时很难堪,可他也知道,他的儿孙不能再不管了。
甑元柳想到此,盯着薛氏看了一眼,这才道:“是弟的错!还请大哥动用家法。”
薛氏本被他盯得不舒服,结果却听他如此说,不由惊呼一声,她可受不了自家老爷被众人盯着挨打。
他被打没了面子,自己岂不也一样?
如今这甑家,还不是得指望自家老爷照佛?
他们现在居然为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殴打五品京官,这大伯脑子是有病吧?
于是她赶紧上前一步,面对着甑元枫尖声叫道:“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这大新年的,动用家法殴打我家老爷是不是不太妥当?
万一伤到了,正月里不好请大夫不说,还耽搁我们年后回京城,这受伤了如何还能乘车?”
甑元枫没有理她,反而肃着脸问甑元柳:“你也这么认为?”
甑元柳吓得一激灵,他对自家大哥再了解不过,这会他是真的栋气了!
他赶紧回道:“大哥是家主,弟弟做错了,您教训是应该的,弟弟我没有意见。”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薛氏怒斥,“咱们甑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要你这妇人出头?
你还敢给我瞪眼?给我退下!
我甑家的事还真用不着你这个外姓妇人来管!
也不知道你成天在家是怎么管教子女的。
现在你看看,一个个连最起码的仁义礼仪都不懂,真是活丢丑!”
说完,他又面向甑元枫,“大哥,弟弟认罚!”
甑元枫哼了一声,“既然你认罚,那就听好了!
你为人子,本该亲自带领儿孙侍奉生养你的亲娘,可因你身处仕途身不由己,这可以理解。
可你万不该,把你的子孙教养成如此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子弟。
现因你儿孙出言不狲,把老母亲气晕,视为不孝,罚十鞭。
你身为一家之主,管不好内院,以致妇人猖狂,罚十鞭。
你身为父亲身为祖,子孙被教倒得品性不端,自私、没有家族观,没有兄友弟恭情,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罚十鞭。
这三十鞭,你服还是不服?”
甑元柳尚未出声,薛氏就尖叫起来:“不服!凭什么?不过就是误泼了你孙子的年夜饭,你居然能如此的假公济私!
你身为甑家大家长,不先教育自己孙子,凭什么先来教育他房儿孙?
你可知道,你只是白身,我家老爷却是官身,你居然敢动手?
没有我家老爷,你们在坐的这些人,能过上如此安生日子吗?你们大房,可别得寸进尺!”
甑元柳死命的咬金牙关,什么都说不出来,上前给她狠命甩了一掌。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错了!
他错拿蠢妇当贤妻,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