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屋顶沉思。
观对方身手,远在他之上。
看他行事风格,似乎不是找茬的。
如想对付他,刚才那人根本不用出声提醒了。
“提醒?”这意思是有事找他?
想到此,他赶紧去找刚才投向他的暗器。
……
夜深了,甑从书陪着父亲等人一同给老太太守孝。
除了甑元文一家,所有的甑家男丁跪满了一堂,守着他们这支的老祖宗。
不远处,他的么弟甑从安木呆呆的跪在那里,神情恍惚。
他知道,奶奶爱重家里的儿孙们,可最疼的却是这个么孙,他胆大机灵又爱到她跟前凑趣,常常逗得她喜笑颜开。
他也知道,他弟弟对奶奶感情也极其深厚,如今奶奶意外去世,他恐怕一时受不了打击。
夜色很浓,甑忠悄无声息的进入灵堂,跪在了众人后面。
甑从书看到了,却什么也没问。
而隔壁屋子,也守着一批人,是甑家的儿孙媳妇与孙女们,叶娟也在此列。
她很累,可睡不着,紧靠着甑太太,她身边的毛雪瑶抱着奶娃子已闭眼睡着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老太太死了,护主的王婆子去了,卢妈受了重伤却不肯医治,也跟着走了。
毛一街伤得不重,不过到底年纪不小,带着受了惊吓的毛夫人休息去了。而他儿子媳妇毕竟是外人,没有让外人守灵的说法,也带着媳妇孩子早早睡了。
方文博虽是外人,可他还是孙女婿,灵堂不用守,可也没法安心睡,于是找了个空房间抱了本书就这么干熬着。
整个院子此时已被哀伤笼罩,一片白。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新的一天还是来临了。
一大清早,甑家原本的哀伤瞬间被人打破,却是建元帝带着随从过来给老太太上香。
甑家众人,尤其是甑元柳,忍不住透出惊喜神色。
他娘去了,按理他得守孝三年。
他最怕的,就是被皇帝遗忘,等他起服时想回到原位那是极其困难的。
如今皇帝如此看重他,他安心了。
跟在他身后的甑从安见状,脸色更冷。
建元帝上了香,安慰了一家之主甑元枫几句,就被请到偏厢休息去了。
前院的正院正堂,此时已被布置成灵堂,无法招待宾客,而后院多是女眷住所,也不方便。
甑元柳静等着皇帝召见。
他脑中正上演着,待会皇帝召见他时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皇帝是召见了,不过召见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侄子甑从书。
他心内诧异,他不是甑家官职最大的吗?怎么先召见侄儿了?
虽有疑惑,可他并不敢表露出来,皇帝的心思还是少猜的好。
见到甑从书进来,建元帝目刺刺的直盯过去,他身边,站着双眼发黑的大太监孙童。
甑从书也没让对方久等,行礼之后也没起身,直接解答建元帝的疑惑。
其实他自己还疑惑着呢。
不过这事太过重大,由不得他不上报。
方文博的小厮,居然长得与建元帝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