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现在说了这一番话,殷迹晅就没有其他什么话好说了,因为只要风凌谙手中的兵力被分摊了,如今朝中就他的兵力最大了,而且他的兵都在皇城,若是谋权篡位,就他最有可能,也就他最有实力。
但是殷永旻现在可以说话,因为他除了三万多人马的亲卫队,就没有其他的兵力了,于是他上前说道:“陛下,你可能没有听懂刚才康王爷的意思,康王是说,瑞王作为云南王,理应当守候在自己的封地里,如今过来皇城,不就是擅离职守了嘛?”
“可是我朝似乎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哪个地反的藩王,就一辈子要留在那个地方吧?我是被封到南疆的云南王,并不是被流放过去的乱臣贼子。”殷迹晅接过他的话,又转头看向安绝肃,问道:“安大人,你应该是对我朝律法最熟悉的人,请你跟大家解释一下,我回皇城来,究竟违背了哪一条律法?”
安绝肃想了想,上前道:“我朝的确没有明令禁止藩王一定要留在自己的封地,只是身为一块封地的首领,只有留在当地才能治理好当地,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好了,既然七皇叔的回朝没有违背我黎国律法,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殷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又对风凌谙道:“风卿,朕知道你没有谋反的心思,只是你位高权重,的确令人忌惮,所以朕才会出此下策,将你的兵力移交给其他的人,你只留着北疆的金鳞卫和京郊的两只队伍。还有有些大臣说你朝权也过重,朕也打算让影无踪和其他人帮你分摊一些,你可有意见?”
风凌谙上前道:“臣单凭陛下安排。”
殷晟点了点头,小小的脸上露出得胜般的笑意,扫了一眼殷礼晖,道:“大家恐风卿对朕有威胁,也是为了朕好,既然如此,那不能只让风卿一个人倒霉,朝中权势过大的,兵力过强的,我们给分一下,让如今站在这金殿之上的你们,人人有权,人人有兵,如何?”
殷礼晖敏锐地察觉到了殷晟扑面而来的恶意,而且这份恶意拥有着致命的威胁,他不仅仅要出手对付他,还说这种话来拉拢所有的朝臣。试问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这朝中哪个人不想手里头拥有一些兵力呢?
殷礼晖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殷晟,他又感觉到耻辱,他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弄得脑袋乱糟糟的。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问道:“陛下,先帝留下遗诏说,谁杀了楚遥岑就将你手中的兵力交给谁,我一个月前就杀了楚遥岑,陛下为何还不将虎符交给我?”
殷晟一听,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二皇叔,你如今已经是朝中兵力最大的人了,你还要朕手里的虎符,你是不是有犯上作乱的心思?”
殷礼晖没想到,这个小孩子居然在殷迹晅一回来之后,就毫无征兆地跟他翻脸。不过幸好,他也没有丝毫没有准备的。今日只要他能从金殿走出去,回去他就兵临皇宫,逼殷晟退位。
殷晟了解殷礼晖,但是他如今也不能在朝堂上就按个罪名将殷礼晖抓起来,首先他没有这个本事,一旦做了,就给殷礼晖和其党羽落了口实,另外,他还要做一个热爱亲人的仁慈君主,天底下的人肯定觉得,一个帝王先热爱自己的亲人,才会热爱他们。所以殷晟自己不能先出手,要等殷礼晖先出手。而且他确定,殷礼晖一定会出手的。
愤怒和笑颜在殷晟的脸上切换自如,殷晟马上就笑了起来,微笑道:“二皇叔,你是朕的皇叔,朕怎么也不会怀疑你,只是父皇留给朕虎符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将这块虎符交给任何人,这是身为一个帝王,必要地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也只有先让朕这个帝王平安了,我黎国才能平安。而且你说你奉的是先帝遗诏,朕听得也是父皇临终前的遗诏,究竟父皇当初对谁说的是真话,谁也不知道,不如就当做是父皇弥留之际乱说的好了,就当做没有这回事吧,如何?”
殷礼晖却不了解殷晟的心思,他已经越加想要赶紧出兵,直接杀了殷晟了,他又怕继续在这金殿上带下来,等会儿殷晟便派人将他抓起来杀了,于是便抬手道:“陛下不愿意给,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臣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先行告退了。”
然后落荒而逃。
殷晟微微一笑,也没有拦他,还贴心地派遣了一位御医去给他看病。
回到府上的殷礼晖立即将自己的将领们招来了一起商量谋反的事情,刚才在金殿上被一个孩子玩弄于鼓掌的耻辱,让这次会议的气氛十分的压抑。大家也都在等着沉默不语的殷礼晖开口。
良久,殷礼晖才道:“如今我的军队都守在皇城周围,只要我一出兵,殷晟肯定毫无招架之力,我逼他退位,也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众将士精力充沛,早就期盼着这一仗了,便齐齐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大声喊道:“恭喜康王,我军此战必胜!”
就在这时候,刚下朝就飞快赶过来的殷永旻突然冲进来对他们大声喊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