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量那中年人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着他,见到是一个和尚后,似乎是出于好奇,面上闪过了一抹诧异,随即露出了一抹与村民一般的既视感,怜悯!
“唉,看来小师傅也是误入此地的吧,倒是可惜了。”
普度暗自摇了摇头,或许之前有人是误入的,但他却是自找的,好在没有让白素和十天一同进来。
“前辈,不知可惜什么?”
“此地虽然是长生秘境,但也是一间牢笼,只能进而不能出,小师傅进来容易,但是出去怕是难了。”
此人的话倒是与村中那老者一般无二,但是念起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人,心中瞬间安定了几分,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儿,出不去怕也是相对而言。
“不知前辈到此有多少岁月了?”
“呵呵,本座到此已有五千年了。”
五千年,是与村中人一同前来的吗?
“前辈,这桃源长生地又是何人所创?”
这是他一直想要知晓的事儿,也曾问过村中的老者,但却没有一人能为他解惑,或许能从这老者这儿知晓一二。
“看小师傅这装束,想来应该不是来自我大周吧。”
“小僧来自距大周五千年后。”
五千年后?
那黑袍人面上闪过一抹沉思,随即再次露出一抹微笑。
“原是五千年的后人,这长生地本是大周皇朝皇室所创,只可惜随着皇朝陨落,此地也变成了无主之地。”
大周皇室?
看来五千年前十分的辉煌啊,竟然连长生地都能创造出来。
不过,这黑衣人似乎是在隐藏什么,话中也十分笼统,仅仅点出了是大周皇室所创,却未曾提及其他。
若是大周皇室所造,那这两位修士又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这一个村子的百姓,又是怎么回事儿?
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躲避战乱才寻到此地的吧,普度暗暗念道。
随后便与眼前的黑衣人闲聊起来,话语之中不无打探的意思,但是都被其大意敷衍了过去,愈是如此,愈加令他警惕。
一日时间悄然而逝,天色逐渐泛黑,普度起身朝黑衣人告辞。
“前辈,天色渐晚,晚辈先行离去了。”
“小友何不在此过夜,与老夫彻夜长谈,讲述一下这五千年来所发生的事,现在外面又是何种光景,老夫可是好奇的很啊。”老人笑道。
普度则是摇了摇头:“前辈此处只有木屋一个,恐生叨扰,此距村子不远,小僧明日再来与前辈一叙也并无不可。”
“也好,小友慢走。”
望着普度走出桃林,黑衣人面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就这般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许久,在天色将要彻底暗淡下来之时,当即走进了木屋。
话说,普度在走出桃林之后,脚步变快了不少,返回村子后径直回了屋内。
直到回了屋内,面上才露出一抹后怕与心悸之色。
一黑,一白。
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竹林那位对他无动于衷,似乎不想与他产生交集。但是桃林那位言谈之中却过于热情,让他都有种其十分和善的印象。
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再加上他刚入桃林之中时感知到的心悸,总觉得这桃林不是什么善地,看来日后这桃林不能再去了。
想到此,就不禁一阵头疼,在村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桃林又是大凶之地,似乎唯一的出路就在竹林之中,但竹林中的白袍人却对他仿若无感一般。
唉!
早知如此,这怪地就不敢进来,到头来终是好奇心害死猫。
深夜一如既往的漫长,
翌日清晨,普度出了村子径直朝竹林而去。
进入竹林后,并未听到琴声,不过普度也没有在意,走到竹屋前叩响了房门,只可惜,良久后依旧没有人应承。
只见屋内一道身着白衣的中年人正俯身执笔作画,画中有竹林一片,热闹祥和的村子,还有一片桃林,只不过相比竹林与村子的生动,桃林上空却积聚着一片乌云,整片桃林也在乌云的笼罩下显得暗淡无光。
门外敲门声响了三遍,便消失不见,只见普度正安静的坐在石桌上出神,至于站在门前,以示尊敬,他可没有这么迂腐,左右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
只见竹屋内的白衣人将画作完后,便放下了笔,眸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坐在石桌旁的普度,拿起一旁的古籍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
距离普度进来这桃花源已经足足过去十日,普度浮躁的心也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倒是除了第二日去过一次桃林后,再也未曾去过。
翌日清晨,普度一如既往的来到竹林,本来多日闭门不见的白衣人今日出奇的出现在了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个紫壶,正冒着腾腾热气。普度见状,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急忙上前。
“小僧见过前辈。”
那中年人终于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普度,许久后点了点头,指向一旁的石墩:“坐吧。”
普度坐下后,那白衣人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水呈现清绿,一股芳香扑面而来。
好香!
普度微微一愣,见白衣人端起了茶盏,犹豫片刻,也同样端了起来。
茶水入口,顿时一阵苦涩感传来,没有所谓的回甘,一杯茶水入腹,口中尽是苦涩。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令他疑惑的是,此人除了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再也没有搭理过他,直到茶水饮尽,相视垂坐一日,天色逐渐暗淡,普度起身离去。
普度暗叹一口气,不过也算是种进步。
一日接着一日,终于在他进来的一个月,得以进入了老者的竹屋,竹屋内十分简单,一把琴,一张桌加笔墨纸砚,还有墙上用以装饰,栩栩如生的画作。
打量半响,普度最终在一副画前停下了脚步,正是其之前所做的那副桃源图。
普度望着桃林上空悬浮的乌云,不由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