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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回能留下么？”尚芸芸给纪风处理风璃留下的抓痕时，突然问道。

纪风顿了顿，说道：“暂时还不能。”

“为什么？”尚芸芸处理伤口的手停顿了一下，贝齿轻咬嘴唇，声音不满却又无奈的问道：“世人皆认为你已经被土至尊给杀了，死在了沧浪海，你就当原来的纪风已经死了不行吗？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叔叔阿姨，洛天昊、我还有皇都学府的他们，都会帮你的，这样也不行吗？”

“你们能瞒的了一时，瞒的了一世吗？有无数双恶虎豺狼的眼睛盯着我体内的力量，虽然他们现在闭着眼，可谁又知道哪天他们会突然睁开眼睛？我不想你们在因为我而身陷危险，我能做的，就只有将危险带离你们，保你们平安无事。”纪风沉声道。

“可你已经离开五年了！五年！这回还要离开多久？你当初被江戈他们坑害，落下亡命谷生死不知，小姐顶着老爷夫人还有江戈他们的压力等了你五年！在查到有救活你的方法后只身一人前往了漠北和北寒百川，她遭受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从出生起就被当做换取金钱名利的联姻工具，虽然过的还像个人，但没有一丝的开心和幸福，外人面前的开朗都是装出来的！你让小姐感受到了不曾感受过的开心与幸福，她是真的一颗心都给你了！你已经让小姐等了五年，难道还要让小姐再等你五年吗？”

尚芸芸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绕到纪风面前抓着纪风肩膀大声质问道，一双泪眼注视着纪风的眼睛，充斥着埋怨与苦楚的眼眸，似乎是在控诉着纪风这五年来已经忘记了那个为了他愿意只身犯险的女孩。

她明白纪风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选择离开的，但是自从她遇到一个算命的老头开始，就没有什么比复活黎雪璃更重要的了。

她不记得她的爹娘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她有一个年迈无力但是很关心她的师父。师徒俩没有家，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日子艰苦却也很满足。后来师父去世，倒在了江城的街头，她没钱安葬师父，随处捡了一张破旧的草席，裹起师父的遗体，幼小瘦弱的她将师父的遗体拖出了江城，又捡来一堆石头，简单的为师父立了坟墓。

那几天，风很大，雨也很大，周围站了很多人，看着、笑着、议论着，就是没人去帮她。

江城很大，大到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江城也很小，小到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只能乞讨，靠捡包子烧饼铺前的碎屑果腹，还要被老板驱赶，生活的还不如臭水沟里的老鼠。

直到她遇见了黎雪璃，一个很漂亮很善良的姐姐。

黎雪璃将她带回了黎府，不仅给了她新生，还取名尚芸芸。

黎说，这个名字是她最喜欢的一个话本里面的女孩子的名字。那个女孩子一开始也和她一样，生活的很艰苦，是社会的最底层，但她有一颗不愿屈服的心，她坚信只要自己敢于和命运对抗，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后她也确实做到了，成为了所有女孩子的偶像。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黎雪璃给她起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激励自己不要向命运低头，后来她长大了不少，也明白了这个名字里面不止有黎雪璃对自己的鼓励，还有黎雪璃对自己命运的期盼。只可惜她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但是很短暂，短到刚开始幻想未来就结束了。

因此当尚芸芸得知黎雪璃有复生的希望时，激动、惊喜、已经不是简单的表情能表达的了，她甚至跑到了易水畔，纵使那个地方已经被冰灵宗的那些混蛋给摧毁了，在那个地方放声大叫了一晚上，以至于接下来好几天嗓子都是嘶哑的。

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黎雪璃的丈夫，纪风，竟然还想着离开，躲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当一个活死人，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她松开了手，无力无助的瘫坐地上。

面对尚芸芸的质问，纪风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当耳边再次响起她说的那些话时，纪风却是猛的正视尚芸芸，一把拉过尚芸芸，紧抓着她的双臂，声音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再等她五年？什么意思？”

尚芸芸推开了纪风抓着自己双臂的手，生无可恋般的说道：“没什么，你要离开就离开吧，我能理解你想要保护我们的心意。”

“不是？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我问你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纪风急了，语速也快了不少。

尚芸芸没说话，失去光的眼眸斜看着地上，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上还没消失的泪痕留了下来。

“说话啊！”

纪风第一次冲着尚芸芸大吼了一声，随后面色狰狞起来，背后刚处理好的伤口因激动又崩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后背。

尚芸芸哭了起来，捏起拳头就捶向纪风胸口，也不顾他背后的伤口，呜咽道：“差不多就是你被土至尊打落沧浪海后面两个月，有一个算命的先生找到了我，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还给我看了一幅星图，指着一颗暗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星星，说这是小姐的命星。我当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解释了一番就是说小姐有复生的可能。”

“然后呢？还有说什么吗？”

“我问他要这么做才能复活小姐，他说了三个条件。第一个就是我的灵力修为要达到九重天，他说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迷失在那个叫什么的无妄洞天里面。”

“九重天，无妄洞天，冰雪女皇也说过这话的。”纪风瞳孔微颤，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接着问道：“另外两个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