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冷笑道:“荒唐,他这样就掩了天下人的耳目了吗?那个不怀疑是他杀了小明王。”
秦时月额头开始冒出细汗,窘迫地说:“那你说为什么?”
张铎得意一笑,说道:“那么多人跟着朱元璋打天下,为了明王出世,改变自己的生活命运。朱元璋要是把‘明’抛开,岂不是寒了手下将士们的心,所以小明王死后,他要把‘明’这个位置占着,因为很多人是奔着‘明王出世’来的。‘小明王’宣传‘明王出世’推翻了元朝,那将来是不是还有人宣传‘明王出世’推翻他的王朝呢!肯定还有这个问题,但不能让别人再利用明王反对他,所以朱元璋自己就是明王,他的天下就是大明。”
“而且,我们说古代造反起事都说大,大唐、大齐、大宋,怎么偏偏‘小明王’这就成了‘小’呢?其实‘小明王’的这个‘小’是朱元璋给加上去的。朱元璋是明王,是大明的皇帝,他自然不能让‘小明王’比他大。如果‘小明王’称‘大明王’,朱元璋总不能叫自己的国家为‘老明帝国’吧!”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顿时笑了起来。有的说“真是太长知识了,想不到孟南星这么有学问!”有的则说“果然是唇枪舌剑,好精彩刺激啊!”
酒店包房里,冯玄清和关万里等人却面色凝重,想不到这孟南星竟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
秦时月却有些傻眼,齐思远言之凿凿地说孟南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读《明史》和《明实录》,哪知现在说的头头是道,自己都快被绕晕了。可他却不甘心自己这么就失败了,他一定要揭开孟南星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秦时月用手插了下额头细汗,面容有些狰狞说:“你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其实是因为五行之说,北方是水德,南方是火德,蒙古人以水德取胜,南方的朱元璋便以火德取胜,火就是明,就是光明。《太祖本纪》说朱元璋伴火而生,得了火德。本纪上说;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惊以为火,惊……。”
秦时月却是惊不下去了,他本来准备好这一段,就是想在孟南星答不出的时候背出,然后问他知道什么意思吗?不知道啊,这是说朱元璋伴火而生,得了火德的意思!哪知他惊怒交加,后面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铎嘴角微翘,笑着张口说道:“辄奔救,至则无有。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至正四年,旱蝗,大饥疫。太祖时年十七,父母兄相继殁,贫不克葬……。”
秦时月哪知孟南星过目不忘,但见张铎抑扬顿挫,朗声背诵起太祖本纪来了。
秦时月、齐思远、李静香,乃至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惊得目瞪口呆,要说高中课本里的古文背出来不稀奇,可有几个人能背出史书的啊!
酒店包房里,关万里捻着胡子说:“咱们燕京大学古文专业的学生要说背诵四书五经不成问题,可要说背史书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冯玄清气地面皮变色说:“哼,他不过是偶尔背了下《明史》开篇而已,我就不信他能背下整部明史。”
秦时月也是同样说法,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过是偶尔背了一下《明史》开篇,却在我面前卖弄,我就不信你能背下整部书?”
张铎靠在沙发里,气定神闲地说:“我要是背的出来,又怎么说呢?”
秦时月咬牙切齿说:“你若能背出,以后凡是你在的地方,我对你执弟子礼,然后退避三舍。”
张铎大声说:“好,我若输了,也是同样,你随便考就是。”
秦时月说:“建文帝本纪。”
张铎轻蔑地笑了下说:“史书上叫恭闵帝,恭闵惠皇帝讳允炆。太祖孙,懿文太子第二子也。母妃吕氏。帝生颍慧好学,性至孝。年十四,待懿文太子疾,昼夜不暂离……。”
秦时月脸色就是一变,不甘心地说:“成祖本纪。”
张铎朗声诵道:“成祖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讳棣,太祖第四子也。母孝慈高皇后。洪武三年,封燕王。十三年,之籓北平……。”
秦时月听的心惊肉跳,此刻已经是面无人色,张铎每段都背的字正腔圆,声音洪亮。而京城卫视的工作人员拿《明史》对照,竟无半点差错。
秦时月不敢在考下去了,他怕一会怎么都难不倒张铎,无法收场。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如果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执弟子礼,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秦时月起身装傻道:“不可能,你肯定在作弊,你们节目组在作弊,这节目我不录了。”秦时月边说边往台下走。
张铎在后面幽幽说道:“其实,你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秦时月停下脚步,想转身问什么真相,却怎么也不敢转过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李静香早就按耐不住了,张口问道:“什么真相啊!”
张铎笑着说:“真相就是我只会背到成祖本纪,这个傻瓜竟然不考了!”
秦时月闻听,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就扑到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