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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后悔……乔苍。”

宁展颜眼尾溢出水痕，那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他，可又不像是在看他，那样的神情让乔苍胸口闷窒。

“后悔什么？”

“我后悔，十一年前，那个雨夜……把你当救世主……”她从根源上否定他，否定他们的相遇，“我后悔当初年少不懂事，识人不清，把自己的前途命运甚至一颗心全部搭在你身上……我后悔，一而再地信你那些鬼话！我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霍景行的，杀了你！”

说到最后，她嘶吼着：“我后悔爱上你这个人渣！”

乔苍一直维持着的镇定被她生生撕碎，尖锐的刺痛感从心底蔓生出来。

可他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他扯开一抹残忍的笑，对她说：“以后找男人，记得擦亮眼睛。”

她所有的控诉，他照单全收。

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但宁展颜依然能毫不费力地感受到乔苍此刻散发出来的冷漠，她的绝望和崩溃，在他这里，就像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

他是台下与己无关的看客。

宁展颜被他一点点逼到了绝境，这个男人还能再残忍一些吗？

在这场对决里，乔苍始终占据上风。

他没有心的……又怎么会被她伤到？

乔苍感觉到抵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卸力，他知道今天这一场对弈该结束了，宁展颜太疲惫了。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把她拥入怀。

但到底克制住了。

乔苍低头理了理胸前被她抓皱的衣襟，轻描淡写地道：“最近一趟去海岛的航班是三个小时后……”

他话没说完，突然，眼前原本低垂着头的宁展颜猛地朝他撞了过来，这样的袭击，令乔苍多年训练，镌刻在骨子里本能的杀意暴涨，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宁展颜狠狠撞进他怀里，手绕到他腰后，摸到了他随身的那把勃朗宁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