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扭着身子,笑盈盈的走在蓝玉,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蓝玉嘴角一勾,道:“带路!”
在老鸨的带领下,蓝玉一行人来到了画舫二楼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雅间。
蓝玉和义子们一一落座。
众窑姐们则是捧着搪瓷面盆,各奔自己的相好:“爷擦脸!”
蓝玉和义子们各从自己面前的盆子里拿起浸泡在漂着花瓣的香水里的毛巾擦脸,还不忘在窑姐们身上摸一把。
擦毕,蓝玉和义子们各从袖筒中抽出一张宝钞,贴在窑姐的胸口。
窑姐们的眼睛都亮了:“谢谢爷!”
义子们则是上下其手,惹得众窑姐们一声惊呼!
蓝玉的身后,则是一个姿色俏丽的小姐,轻轻的帮蓝玉捏着颈肩。
蓝玉轻轻拍了拍那小姐的手背,对老鸨说道:“鸨妈,咱几个先要商量个事,你带姐儿们都出去,到时候,叫你们来,你们再来。”
老鸨连忙笑道:“好咧,鸨儿们,都先回房去,打点精神,待会儿好陪诸位爷乐子!”
众窑姐儿故作不舍,娇嗔的温存一番,尔后离去。
蓝玉又叫住老鸨:“鸨妈,咱让你去打的酒,打来了吗?”
老鸨笑着应道:“按照蓝大将军的吩咐,已经差人去打来了,整整十坛,都放在那儿了!”
蓝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有劳鸨妈了,你去让人把船使到河中央去,顺江而下!”
老鸨连忙应道:“好咧。”
蓝玉挥了挥手,道:“好,你去吧。”
老鸨应声退出。
蓝玉扫了一眼众义子以及淮西子弟,道:“诸位,这可是好酒,是咱一位很重要的人的酿的,来,尝尝!”
闻着酒香,众人眼中泛光。
“喝!”
一众义子纷纷往碗里斟满了酒,端起酒碰了一下后,就往喉咙里面灌去。
“呃……”
烈酒入喉,瞬间让蓝玉等人脸色涨红,青筋直暴。
“他娘的,好酒!”
蓝玉等人龇牙咧嘴,纷纷高声赞叹。
“他娘的这才喝得痛快嘛,刚刚在武英殿喝的那叫什么酒啊!”
“就是!”
“来,咱喝个痛快!”
没有多久。
一行人便喝得脸红脖子粗,粗鄙之语连连。
一位义子便猛地一拍桌子,吼道:“皇上一点也不公道,咱拼死拼活的,竟一点赏赐都没有,就只给咱们摆了一个狗屁庆功宴?”
“就是!”
另一个义子附和道:“要不是咱父帅浴血奋战,咱几个兄弟都战死了,西南能这么快平定吗?如此泼天大功,皇上就这般轻描淡写?”
“哼!”
又一名义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依我看,是有人在背后捅咱父帅的刀子!”
“要是让咱知道是谁,咱现在就去劈了他!”
“刘基那臭老儒已经死了,还会有谁?刘三吾?还是钱唐?这些个臭老儒就是奸臣贼子,专门和咱们淮西子弟过不去!”一个淮西子弟愤然出声。
砰!
蓝玉猛的一拍桌子,醉醺醺的站起来,大声道:“咱看不是什么腐儒不腐儒,皇上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个臭腐儒说话顶个屁的用!”
“是皇上!皇上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啊?!你们说对不对?!”
蓝玉又是一拍桌子,满脸气愤,越吼越大声:“咱们兄弟们,豁出命去帮他打下江山,守护江山,可倒好,江山到手了,天下太平了,他!”
说着,指向了皇宫的方向:“他就要把咱们踢到一边去,把咱们当成祸害了!咱们帮他打下天下,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就是!”
一名义子拍案应和:“按我说啊,咱父帅功劳最大,就应该做太师,位于宋国公颖国公之上!”
“哈哈,说得对!”
蓝玉大笑:“我难道不应该做太师吗?!”
“对,父帅说得对!”
“要不咱们明天就进宫找皇上说理去!”
“好,怕他个球!大不了让皇上把我们都杀了,看谁来替他守护江山!”
“哈哈,说得好!喝酒……”
……
一直到了深夜,这艘九丈长的画舫才缓缓靠岸。
蓝玉一行人喝得七倒八歪,爬上了轿子,各自散去……
回到蓝府。
蓝玉下了轿子,已经是踉踉跄跄,府里的丫头连忙搀扶上去,想要将他送入房间。
这时,管家疾步走上前来。
“老爷!曹国公刚刚亲自登门,给您送来一封信,说是情况紧急,您一旦回来,便立即亲启。”
“李景隆?”
蓝玉闻言,眉头猛地一皱,从管家手中将信拿了过去。
打开一看。
蓝玉原本涣散的眼神渐渐的凝聚了起来,酒也一下子醒了三分。
“去,备轿,咱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