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进了营帐。楚萧目光浑浊:“风儿,此话断断不可再说,我楚家在朝为官逾百年之久,皇家最忌讳的是什么,我们都清楚。”
楚临风低头认错:“父亲,孩儿知错。晚晚…………”
楚萧道:“那是她的命。”
“爹,孩儿不再的这段日子,这瘟疫可是蔓延开了?”
“风儿不必担忧,西南这边的疫病控制住了,且颇有成效,至于东南军营那边,军医在全力救治,可有件怪事,为父甚是不解。”
“是何事?”
“东南军营那边疫病严重,治愈后反复发作有之,被传染者有之。”
楚临风道:“明日,孩儿便往东南大营那边去,查探一番。”
楚萧叹了口气,点头道:“好,你连日赶路,定是累坏了,早些休息。”
楚临风微微点头,顿了一下,“爹,不日后,烨王和方公子,尚书府柳予司,太医院刘玺应该就抵达红沙城了。奉旨前来查探疫源的,孩儿不愿同行,先一日出发,跑死了两匹马,想必他们不会这般赶,但也不会晚几天。”
楚萧稳住身形,道:“为父知道了。”
楚临风握着拳骨节咔咔作响。楚萧撑着桌案,道:“待他们到来,还是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再冲动妄言。”
楚临风行了一礼,道:“孩儿明白。”随后退出了营帐。
夜里,楚临风的营帐里,灯火依旧亮着。他内心带着滔天的恨意,却无法言说,回忆里是那个扎着羊角辫,软软糯糯趴在他肩上,哭着哥哥别走的奶娃娃。那是儿时的楚晚晚,长大后兄妹二人不再似从前那般亲密,大概是从楚晚晚爱上陆弦歌的那时候起,抵触着哥哥教她的一身武艺,模仿着堂妹的一切,却总是洋相百出。向自己抱怨为何要教她习武,她想成为温文尔雅的温婉女子。
她不知道的是,楚临风只是害怕留她一人在京都受了委屈,才教授武艺,只到听到妹妹的抱怨,才惊觉自己大约是耽误了妹妹,此后,兄妹二人之间少了许多亲密,他怀的是愧疚,楚晚晚怀的是怨憎。
只到此前,接风宴,楚晚晚干净利落利落的取胜,讨赏赐一般得眯着眼,看着他,他感觉他的妹妹,时隔多年,又回来了,那样明艳,风光恣意。
关系冰释,他高兴得整宿没睡。
如今他的妹妹,却撒手人寰,活活烧死,他怎能不恨。
手里的磨刀石,磨得刹雪发出刺耳的声音,剑身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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