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倒的时候,她走遍了和父亲交好的老友,可结果呢?连门都不肯给她开。
不仅如此,连推脱的口径都完全一致……主家出门了,没交代回来的时间,不方便迎客。
伍呈朔的父母,也没例外。
“你不是相当导演么?怎么当起老师了?”岳凌初只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到了手里的茶杯上。
伍呈朔眼神里带着灼灼的光,一瞬间仿佛让她回到了从前。
而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回去的日子,恰恰是她应该彻底告别的。
若未曾拥有,便不会有落差。
“当老师不是也一样么?反正都是导演系……”伍呈朔将肉片放在篦子上,故作随意的问:“这几年,还好么?”
“还行。”岳凌初笑了笑,没心没肺的说:“你呢,你怎么样?”
“也还好。”伍呈朔看得出她是刻意回避,便又问道:“厉战延他,有没有欺负你?”
岳凌初笑了,“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就是不喜欢说话而已。刚才是他公司临时有事儿,所以才让我下车的。”
就算她过的不好,又怎么样呢?
抱怨,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发生任何改变。
无论她是哭是笑,生活的重拳都不可能减轻,哪怕一点点。
伍呈朔看着她无所谓的笑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曾经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儿仿佛被冰冷封印住了,稚嫩的小脸上带着面具,关上了那扇可以交流的心门。
“在我面前,你能不能不要设这么高的防备,我又不是别人……你哥哥不在,就把我当成你哥哥吧。”
“肉要糊了!”岳凌初飞快的夹起一片儿肉,笑盈盈的说:“好像不错的样子。”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演的实在太好,竟然把一肚子安慰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他低着头,默默的给她烤肉。
伴随着滋啦啦的烤肉声,岳凌初伸了个懒腰,刚要说吃饱了,背部就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
“怎么了?”伍呈朔这才意识到,从车上到现在,岳凌初一直有意无意的摸后背。
难道,她背部有伤?
“没啥,吃撑了,肚子疼。”岳凌初将手收回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当我分不出后背和肚子么?”伍呈朔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岳凌初面前,急迫的问:“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没有……”岳凌初本能的把身子往后蹭了一下,哪儿好意思让他看?
“厉战延!肯定是他……”
伍呈朔握着拳头,眼中怒意正盛。
厉战延居然动手打她?太渣了!
岳凌初一头雾水,还没等开口,熟悉而慵懒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什么肯定是我?”
门帘儿掀开,厉战延俊冷的脸上,冰得可怕。
“厉战延!”伍呈朔像发怒的龙卷风,急冲冲的朝他走了过去。
刚伸出手,就被楚让拦下了。
“伍少。”深眸中带着戏谑,厉战延侧眸看了岳凌初一眼,姿态慵懒的问:“你跟我老婆约会,被发现还要打我?”
“什么约会?厉战延,你不要含血喷人!”伍呈朔气急败坏的说:“你若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冲着女人时威风。”
“哦?”厉战延嘴角浮起几分笑意,眼底却尽是怒意。
“小伍哥,你干嘛?”岳凌初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不想他跟厉战延起冲突。
每当厉战延露出那副局外人式的微笑时,都会有人遭殃。
伍呈朔被楚让拦着,拳头无法打到厉战延,心中怒意正盛的他,恶狠狠的吼道:“厉战延,你个垃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凌初?她从小被家人呵护到大,何曾受过一点委屈,你!你到底算什么!”
厉战延收紧下巴,抬眸盯着岳凌初拉着伍呈朔衣角的小手,仿佛要盯出一双窟窿。
他欺负她?
岳凌初跟他说的?
“我跟初初逞威风你也知道?”厉战延不怒反笑,那副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明白。
“你……过分!”伍呈朔快气死了,握住楚让的手腕用力拽了两下。
可楚让就像拦在他面前的人形栏杆一样,纹丝不动。
厉战延忽然冲岳凌初笑了,抬手说道:“初初,过来!”
他居然用了很温柔的语气!
岳凌初打了个寒颤,脊背处生出一阵冷风。
厉战延在生气!
他越是表现的反常,就越证明他在忍耐……
“你不配叫她初初!”偏偏伍呈朔看不懂形势,火上浇油似的吼道:“这么叫她的人,都是将她当孩子一样宠着,你凭什么?”
殴打女孩子的渣男!
难怪初初心防那么重,原来是遭受了家暴!
不知道这三年里,他打过初初多少次!
小女孩脾气是有点直,可她只是有点任性而已,你怎么能打她?